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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兵荒马乱的岂止贺峰与何鸿因。
京都。
汽车停在小楼门口,江恕慌张中甚至没注意到家门口还停着另一辆汽车,他拿着手机一路奔跑进家门,嘴里连声喊着:“妈妈!贺峰说6号地他拿不住了,他要把那块地再转给江行止……”
江恕陡然刹住脚步:“爸爸!”
客厅的沙发上,江成勋端坐着,时秋染站在他后面,朝江恕食指比唇,示意江恕噤声。
江成勋看向江恕,表情没什么喜怒地问:“回来了?”
江恕把拿着手机的手藏到身后去:“爸爸,我回来了。”
江成勋淡淡道:“上楼去写作业吧,我跟你妈有些事要说。”
江恕看向时秋染,时秋染使了个眼色,他便慢慢地走上了楼梯。
直到江恕关上了房门,江成勋半侧过身,接续之前的话题:“刚刚你还说不知道德美高入股了万盛地产的事。”
时秋染抚了抚鬓角,镇定道:“是,这件事我知道,万盛地产主动找德美高合作,我确实签过字,你刚才问的时候我一时没想起来,我每天经手那么多案子,忘掉一个半个,怎么了?”
江成勋微眯起眼睛:“江恕才几岁,你把他也掺和进这件事里?”
时秋染叫道:“小嗣就比江行止小一岁,江行止手里都有几个公司了?加起来有多少钱了?我不该让小嗣从现在开始历练吗?”
江成勋的视线钉在时秋染脸上:“秋染,你不要跟我扯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行止手里的东西是他爷爷、他外公愿意给的也好,是他自己靠本事拿的也好,他没有从我这里抢,也没有从你这里抢,你现在是想做什么?你怂恿江恕跟外人联合,去抢行止的东西?”
时秋染冷笑:“要是我儿子能从江行止手里抢东西,那也是我儿子的本事,你们江家不就是这样吗?谁有本事谁就是江家的主人!”
江成勋点头:“对,谁有本事就是谁的,但你别忘了,你时秋染的本事从来不是你自己的,没有我,没有江家,你什么都不是。”
时秋染简直像被猛扇了一个巴掌,神情扭曲:“江成勋,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这些年我着实把你捧得太高,高到你都忘了你自己姓什么,忘了江恕姓什么了。”江成勋说着这样狠的话,脸上的表情和语气却仍保持着不咸不淡,“你想跟乔冰斗,拿出你的本事来,可以;你想让江恕和行止斗,江恕只要有本事,也可以。但那个前提是,谁也不许撬动江家的利益。”
时秋染的脸像针扎般辣了一下。
江成勋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过身跟时秋染面对面:“秋染啊,这么些年我让你执掌德美高,你晓得德美高是我的钱袋子,可你知不知道,乔园是谁的钱袋子?”
时秋染蹙眉瞪着江成勋,目光先是有些困惑,继而她想到了什么,神情蓦然变得惶恐。
德美高投资集团是江成勋的钱袋子,可乔园,还有胡家,那是江老爷子的钱袋子,是整个江家的钱袋子。
江行止是时秋染母子的死仇,可江行止是江家现在最被看好的继承人,江行止如今要入主乔园,谁要是阻止他,就是在跟江老爷子、跟□□作对。
贺峰、何鸿因之流短期之内山高地远江家奈何不得,江家也放不下身段去奈何他们,可她时秋染就在老爷子眼皮底下!
别说江老爷子,就是江成勋也不会容忍乔园落到别人手里,江行止再怎么样都是江成勋的种!
她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一点……时秋染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个颤。
“想明白了?现在想明白还不算太晚。”
江成勋手掌放在时秋染头顶上轻拍了一下,语气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连你带我,所有江家人,想怎么斗都可以,谁斗赢了都是自己的本事,但老爷子的逆鳞就是吃里扒外,谁要是为了内斗勾结外人损伤到江家的一片一瓦,就不要活了。
……
申城,财富大厦,云起传媒。
谢云书开完会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就见到江行止躺在靠墙的沙发上睡得正沉,他带上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在沙发边蹲下。
为了巢庄那块地江行止劳心劳力多日,不啻于打了一场战争,直到今天他才算轻松下来,罕见的躺在沙发上都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