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候,秦烨往身边看了一眼,一旁一直当自己不存在的陆言和第一时间冲了出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四周终于清静下来。
谢恒望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远的身影,又瞧了一下身侧人依旧不太好看的脸色,心下也有些尴尬。
他已经知道刚才这人在做什么了。
偷听在书里基本可以算上秦烨的被动技能,这人武功高内力强耳力也极佳,即便不刻意行事也能无意间窥得许多机密。
更别提,这看起来是主动为之。
那自己刚刚为了恶心秦恒冶、给秦烨撑面子说得那几句话,岂不是这人都听见了?
什么‘孤是爱重煜之才想跟他成亲’,什么‘一切以煜之的意见为主’……
谢恒深吸一口气,脸有点红。
一旁的秦烨在终于将之前那个“大家小姐相看夫婿”的念头悔之脑后之后,也回复了基本的理智。
他抬头望向谢恒。
今日谢恒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太子常服,内里单薄,不似上次见面一样裹得里外三层。
似是察觉到目光扫来,迎风站在回廊边太子微微偏头,精致的无可挑剔的面容有些许红润,却无损身上那份几乎刻入骨髓的雍容闲雅。
秦烨心头不期然的漏跳一拍。
他心想,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太子,怎么不记得是这般气质仪态?
好一会,秦烨才想起自己刚才在内室时就打好的腹稿,有些生硬的道:“议亲之事,臣已知晓多谢殿下厚爱,只是这门亲事,臣实在不能应。”
他皱着眉头有些苦恼的试图解释:“满棠京城中哪有高官显爵二十有六了还未娶亲?臣并非托大拿乔,也非故意拖延,只是的确无心情爱之事。”
谢恒却眨了眨眼,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指了指自己道:“那倒也不是没有,孤也二十有三了。”
那能一样吗!
齐朝世族通常十四五岁便议亲,三书六礼走得再慢,拖到十七八岁已是了不得了。
太子谢恒他不一样,太子十七岁时宫中原本已然看好了太子妃,还未等正式去请旨,当时的皇后、先太子的生母在苦熬多年后薨了!
太子规规矩矩的按礼法守了三年孝,说好了在加冠后议亲,宫里快要过八十大寿的皇太后薨了!
于是太子刚出孝期,又守了三年孝。
这一守,就守到了上个月。
若不是先太后孝期已到,宗人府和礼部肯定不能由着谢恒上门提亲的。
秦烨多年不在棠京,对这些知道的不算详尽,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反驳,他又想了一会,言道:“殿下这几日多次派人赐膳,臣感激不尽。只是……‘每每相思、不分彼此’这样的话,殿下莫要再说。”
他几辈子不曾做这样拒绝求爱的事情,神色间颇有些别扭生硬,与适才神色冷淡威胁自己亲兄长之时截然不同。
谢恒却差点没跳起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不是吗?”秦烨皱着眉回忆,竭力复述。
“我府中下人说云昼公公派人来府里传话,说那日一别之后,太子殿下每每相思,只是一日不见,便像过了许久一样。”
“府中下人说,云昼公公还说,京中流言无羁,未免臣清誉受损,这几日殿下便不到臣府上了。但殿下正在努力想办法,争取与臣日日相见,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