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京中高官显爵的心思难猜……”
“怎么公爷也变成这样了……”
——
秋狝队伍出发那日,谢恒的风寒并未完全养好。
连着下了近小半月的秋雨悄然停了,棠京城外天朗气清,肃肃秋风中,源源不断的车马仪仗自城中出发,去往齐朝皇家猎苑。
谢恒坐在铺了厚实坐垫的辇车里,依旧被崎岖不平的官道颠的脸色发虚,脸上未有片刻舒展,捏着书卷的指关节也显出用力的痕迹。
行至半途,辇车初停,帘外有东宫侍卫打马来报,禀告道:“禀殿下,定国公差人来传话,言道日前殿下厚赐,感激不尽,他要亲来谢恩。”
那侍卫埋首说完,刚一抬头,就见辇车中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掀起了车帘,露出太子殿下丰神俊朗的侧颜。
谢恒脸上显出几分疲于车马的困倦来,淡声吩咐道:“请过来吧。”
秦烨来的很快,他一个“旧伤未愈”的国公,从不知队伍的何处打马飞驰,到了太子辇车前微一勒马,身形潇洒的往地上一跳。
这人宽肩窄腰,腰身看上去纤细挺拔,在马上犹显英姿飒爽,看得辇车上的谢恒眼睛一热。
另一边,许久未见太子的秦烨的心情有些许复杂。
原本他是因知道自己体内另有一种药物而暗自神伤,再加上要调理身体,这才连着数日不曾进宫。
后来得知文疏在诸率卫任职后,他就更有些心情不悦了。
怎么,我娘带了个人来给我相看,你解决的法子是把人薅到自己手里?
他心情烦闷,却连自己都说不清究竟为了什么,只是借着身体不适的缘由,迟迟不曾进宫。
是以,这还是那次太子从他府上翻墙之后,他们首次见面。
辇车主座上的人与数日前相见时没什么变化,就这么单单坐着,也有种皎如明月般的俊美从容。
秦烨心下仍有些莫名的情绪,匆匆见礼后避开那人温和带笑的目光,从袖中摸出个约莫两寸长的木筒,在谢恒眼前晃了晃。
“殿下厚赐,臣感激不尽。就是……”秦烨道:“此物如何使用?还望殿下指教。”
这木筒是太子在秋狝队伍出发前才赶着让人送来的,里面放了三根似银非金的片状物,在阳光下甚至能折射出绚丽的色彩。
从收到这东西起,秦烨就没有什么郁郁寡欢的心思了,所有心思都在琢磨,这玩意是用来干嘛的。
谢恒端着茶盏喝茶,闻言很诧异的看了秦烨一眼,疑惑道:“诸率卫派去送东西的人未曾解说吗?”
秦烨脸色瞬时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