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焕看了眼快哭出来的小少年,低叹一声应道,“陛下吩咐,莫敢不从。”
刘协咬了咬嘴唇,犹豫了好一会儿又说道,“关中今年收成不好,百姓家中没有余粮,几乎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袁卿家派兵平乱,可否带些粮食去那边赈济百姓?”
原焕挑了挑眉,“陛下,冀州今夏刚刚平定黑山贼,官府的粮食足够冀州百姓安稳过冬,却分不出多去救济关中,不令关中效仿兖州,既能让百姓有事情做,又能让们有粮食吃。”
“袁卿家做主便是。”刘协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想要效仿兖州屯田,首先要做的是让关中平定下来,现在关中还乱着,屯不屯田们说了不算,“袁卿家,朕还有一事不解,冀州无分出粮食赈济灾民,何能让关中百姓安心屯田?”
“自然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原焕唇角微扬,温温柔柔显得更加平易近人,“长安乃是大汉都城,陛下亲自下旨发往各州官署,并州、幽州那穷苦混乱之地无力相帮情有可原,兖州、豫州、荆州、益州地总能帮衬少许,这边凑凑那边凑凑,过冬的粮食就有了。”
刘协愣愣的看着谪仙一般温润平和的青年,想不到还能有这样的子,“这样真的可以?”
以前从来都是朝廷出钱出粮给地方赈灾,给地方要钱要粮有失体面,下诏给一个地方已经让朝廷蒙羞,一下子给那多州郡下诏,祖宗会不会从地底下爬出来骂丢人?
小皇帝一边觉得不好意思,一边又蠢蠢欲动,虽然这样的确有点丢人,但是那多州郡送来的粮食钱财放在一起,就算一州送一点,加起来也不少了。
“朝廷有难,为何不能?”原焕表情不变,姿挺拔松柏般经霜不败、凌寒不凋,“陛下,和关中百姓的命相比,颜面没那重要。”
兖州、豫州肯定不会对天子的诏书视若无睹,有曹操和钟繇在前面,刘表和刘焉再不情愿也不能真的一毛不拔,尤其是刘焉,这家伙到了益州之后立刻派张鲁镇守汉中,堵住益州和外面来往的道路,不管外面有什事情都以收不到消息为由在旁边看热闹,可是这一次,张鲁已经带兵进入长安,再说收不到消息就说不过去了。
张鲁以镇压反叛护卫京师为由进入关中,刘焉是汉室宗亲,明面上总要表明自己和朝廷是站在一方的,天子亲自下令要粮,要是不给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冀州的粮食的确可以赈济关中百姓,但是给粮这种事情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会让人变本加厉,就算知道小皇帝的出发点是好的,也不会继续做冤大头。
要给粮就一起给,没道理刘焉刘表那边经营的红红火火,遇到需要出血的事情却让们冀州出头。
这次就算让兖州和豫州稍微暴露些底子,也一定得把那俩人拉下水。
刘协以前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情,以前给冀州要粮的候都是王允怎说怎做,一次写一份,这次一下子写五六七八张,还真有点小激动。
小皇帝有些迫不及待,喊了外面候着的小黄门笔墨伺候,找出来写诏书的绢布,不别人润色很快写完一篇催人泪下的乞粮诏。
别的诏书不着,有这东能让自己写,以前写过很多遍,话术什的都记下来了,熟练的很,名称一改就是一份新的诏书,反正这东也凑不到一起,言辞句式一模一样完全不会被发现。
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原焕看着笑的眉眼弯弯的小少年,不知道想到了哪儿,看到诏书写完后盖上去的是私印而不是玉玺,后知后觉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隐约记得,乌程侯年进入洛阳,似乎从宫里的枯井里打捞出来了什东。
的记忆没有错乱的话,那玩意儿是传国玉玺没错吧。
所以问题来了,传国玉玺这会儿在什地方?又被乌程侯扔回井里了吗?
原板摩挲着指尖,将热气儿散的差不多了的水杯放下,耐心的着小皇帝把诏书写完盖上大印,装好之后派人去各州传旨,又和心情很是不错的小皇帝说了会儿话,这起回书房。
得写信问问乌程侯传国玉玺跑哪儿去了,以前小皇帝在长安也就罢了,现在小皇帝在邺城,传国玉玺还在乌程侯手里,被有心人注意到肯定会被泼脏水。
天子入邺城之日,便是奉天子以讨不臣的开始,们要征讨不臣之人,不能打着打着打到自己人上。
日头正好,屋檐下的冰溜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冷风呼啸而过,下雪的候可以卷起无数雪花,到雪花落地成了积雪,再经过一晚上的冰冻,再大的风也吹不动积雪。
能吹“冻”的有人。
原焕加快脚步来到书房,在炉子旁边烤了好一会儿缓过来,方在小皇帝那里不好往炉子旁边凑,虽然房间里比外面暖和的多,但是小皇帝一直待在屋里没有出去,刚从外面进屋,恨不得自己边围了一圈的炉子。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就算门窗都关着看不见人,也知道来的是郭嘉郭奉孝。
除了那家伙,其人不会弄出那大动静,纵然是吕布那样的大块头,走起路来脚步声也不会乱成这个样子。
不其然,原焕刚刚抬头,门口厚厚的帘子就被推开,郭奉孝脸色发青冲到炉子旁边,也不管自己上带来的凉气儿会不会冻到们家主公,吸吸鼻子哀叹一声,然后满脸幽怨的看向这非但见死不救,甚至还狠心把推入火坑的“蛇蝎美人”。
那吕奉先不知道发什疯,非说嘲笑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冤枉啊,主公可以作证,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是说马腾和韩遂两个人有勇无谋不足为惧,什候提到吕奉先了?
自个儿心虚会觉得所有人都在讽刺,这是别人的问题吗,不是,分明是自己胡思乱想折腾人。
想郭奉孝英明一世,从来都是欺负别人,自从来了冀州,这吕奉先就不一次仗着蛮力和过不去,这是什,这就是有勇无谋!
本来没说过那家伙是莽夫,最多就是在心里嘟囔几句,可是那吕奉先欺人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左右已经被按上嘲笑人的罪名,不真的嘲笑过去岂不是对不起吕大傻子那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