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焕顿了一下,手指不自觉的抖了抖,“那璟儿也记得早点休息,我们过几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即便是你们也不能闲着。”
他之前太生气,气到失了智忘了郭疾医的正常煎药水平,一口闷的时候气势十足,喝完整个人都不好了,偏偏又不能在小家伙们面前丢脸,只能死要面子活受罪。
说来说去,全是那些欺上瞒下的杂碎的错。
原老板眯了眯眼睛,眸中带了些许冷意,温温和和让小家伙们自由行动,这才在婢女的服侍下洗漱休息。
袁璟乖乖的目送父亲进屋,房间的门一关上立刻转身,“奕哥权哥,带上小弟们,我们去隔壁的院子。”
就算他们帮不上忙,也不能在气势上落下风,连曹小植和荀小恽都知道挥着拳头揍人,他们这些当哥哥的更不能输,上次说到哪儿来着?
弘农的典农校尉和典农都尉,对,就是那些为了抢人直接和太守干起来的家伙,虽然弘农太守已经丢了官,变成了前任弘农太守,但是他能把那些典农官胖揍一顿,将人揍得嗷嗷求饶,他们就承认那是条好汉。
丢了官也是好汉!
小家伙们这边气势汹汹同仇敌忾,曹丕那边却是除了紧张还是紧张,他们家的教育方法和隔壁孙家不一样,孙家兄弟能把他们爹惹得暴跳如雷然后被追的满院子乱跑,他们家不行,就算是最厉害最可靠的大哥,在他们爹面前也得收敛锋芒当个乖儿子。
他是想给父亲通风报信不假,可是不代表他想直面父亲的怒火,父亲现在都没觉得哪儿不对,用脚丫子想也知道他之前一定被人蒙在鼓里。
不知道真相的话还能自欺欺人,知道真相了还不得气炸。
曹丕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待会儿的场面他自己肯定扛不住,左边一个吕布右边一个典韦,有两员大将一起护着才敢说话。
曹操:???
方才他以为兄长只是给他们父子俩找个机会联络感情,等曹丕眼神闪烁畏畏缩缩往后躲,还非拉着吕布和典韦不撒手的时候,这才意识到事情可能和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尤其是吕奉先,这个眼神儿怎么那么不对劲儿呢?
曹操心思百转,沉下脸要带他们进屋说话,曹丕连忙摆手表示不用,院子里就很好,待会儿逃跑更容易,坐在屋里说话难保逃跑的时候不会磕着碰着,越乱越容易磕磕碰碰,小命儿更重要,他选择站着说。
“父亲,我们从邺城出发,一路经过了河内郡、弘农郡、河东郡,过了函谷关后又经过左冯翊,然后才来到长安城。”曹丕不敢拉吕布的袖子,躲在大块头典韦后面,很是委婉的开了头。
曹操眉头一竖,“让你说路上的见识,没让你背舆图。”
曹丕吓得连忙站直,心一横闭上眼将路上那些流民的说辞全部照搬过来,说完之后不敢看他爹什么反应,扔下吕布典韦扭头就跑。
吕将军和典将军肯定不会挨打,他肯定会挨打,这会儿不跑明天就只能见到一个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他,他还想看司徒大人怎么处置那些贪官污吏,不能一直待在屋里养伤。
曹操面色黑沉如水,看着曹丕跑远也没有拦,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压住头疼,甚至有种那臭小子在消遣他的错觉。
关中开始屯田到现在也有两三年了,几乎每个郡县他都亲自去过,各郡县的典农官和太守都是他亲自挑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强行抓百姓做苦力这种事情?
他的儿子他了解,曹丕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就算再离谱也不可能有假,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是一郡一县偷偷摸摸欺压百姓他还可能被瞒过去,关中那么多郡县都出现这种情况,为什么他这儿一点消息都没有?
吕布瞥了眼一溜烟儿跑没影儿的臭小子啧了一声,拍拍曹孟德的肩膀跟着扭头走人,他平日里没怎么管过这些事情,除了练兵甚至连军务也不怎么管,本来身边有谁办差出了差池他也不会说什么,不管谁办差都比他办差靠谱,再大的差池也没他接收后捅出来的篓子大。
自知之明是个好东西,吕大将军经过多年的征战终于离好东西近了点儿,只是有自知之明是一回事儿,脾气依旧没好哪儿去是另一回事儿。
他们刚刚离开邺城时主公一天只需要一碗药,到关中之后开始变成一天三顿一碗都不能少,如果不是曹孟德的疏忽,他们家主公也不会多受那么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