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听命行事,主将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今天带他们出城的可是温侯吕奉先,人活这一辈子,能有机会在吕温侯麾下作战,就算战死也值了。
安邑城下,守城的士兵听见动静打起精神,看到气势汹汹的骑兵朝这边而来立刻戒备起来,吕布冷眼看着城墙上跑来跑去的火把,拿出他的令牌扔给旁边的亲兵,然后等着城门打开。
守城的士兵看到他的令牌后打开城门还好,若是坚决不开,等过两日他的并州铁骑来到关中,这座城也到了重建的时候。
站岗轮值的士兵不敢轻易开门,拿着令牌一层层往上报,直到来了个曾见过吕布的骑督,看到令牌后又借火光瞧见城门下反射着光芒的雉鸡翎,咬咬牙还是让人打开城门。
关中地界儿没有人敢冒充吕温侯,安邑城的兵力不少,就算有人想打关中的主意,只拿下安邑也没有用,一旦消息传出去,神仙来了也得把城交出去。
骑督稳下心神,拿着令牌亲自出城相迎,“温侯远道而来,不知来安邑所为何事?”
吕布那面色冷凝,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眸中狠戾之色毫不遮掩,“前面带路,去太守府。”
河东郡治安邑,太守、郡丞、县令、县丞、屯田校尉、屯田都尉等大小官员都住在安邑城,想抓人不用去别的地方,只安邑一城就能抓得七七八八。
骑督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胆战心惊的移开目光,生怕下一刻方天画戟就戳在自己身上。
温侯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让他们带路,可见不是造反,不然他们这会儿早该没了性命,哪儿还有带路的机会,不过话说回来,温侯大半夜气势汹汹来到安邑城,一来就要去太守府,到底想干什么?
城里宵禁律令森严,晚上的街道上除了巡逻的卫兵没有任何人影。
骑督不敢再问,骑马走在前面带路,那双凶残狠戾的眸子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越想越觉得接下来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骑督,手下管几个百人将,平日里连太守的面儿都见不着,猛不丁掺和进这种事情里面紧张的浑身冒汗,好不容易到了太守府外面,正想功成身退回城门处,却被方才给他送令牌的亲兵拦了下来,“不急,待会儿还要去其他地方。”
吕布翻身下马,看看挡在面前的大门,如果是以前的他,这会儿已经带兵冲进去抓人,哪儿像现在还知道先敲门。
先礼后兵,他们家主公已经给足这些人面子,既然这些人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
骑督被迫留在原处等着,看着身后乌泱泱的士兵头皮发麻,不知道刚才开门究竟是对是错,紧接着,更让他不寒而栗的场面发生了。
吕大将军亲自走上台阶敲门,门房骂骂咧咧揉着眼睛出来,厚重的大门刚刚分开一条缝就被盔甲严整的士兵们强行推开,“你们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要造反不成?”
吕布冷冷一眼扫过去,战场上杀出来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直接将那门房吓的瘫倒在地,方天画戟轻而易举将人挑起来扔出大门,吕大将军对身后传来的惨叫声置若罔闻,点了另一个人出来,“找你们太守,带路。”
门口动静不小,刚才就有人连滚带爬去主院喊人,太守从温柔乡中起来,带上部曲怒气冲冲出来想看看谁胆子那么大敢来这儿找事,看到迎面而来的煞神后两腿一软,扯扯嘴角干笑出声,“原来是温侯造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不知温侯深夜来安邑有何贵干?”
吕布上下将人打量了一遍,皮笑肉不笑问道,“董承、伏完等人被发配到河东屯田做工,受罚的时间差不多了,布亲自来带他们回去。”
太守眼睛一亮,“司徒大人想要赦免他们?”
吕布将方天画戟扛在肩上,凶名传遍大汉十三州的吕温侯吕大将军,以一种不符合他形象的声音缓缓开口,“带回去,斩!立!决!”
太守心肝儿一颤,抖着腿故作镇定,“温侯这是何意?”
吕布掀起眼皮,眨眼间恢复一贯的凶残模样,“意思就是,董承等人死期已到,贾太守交人便是。”
太守额头冷汗直冒,看到吕布身后的士兵,知道硬来肯定不行,试图从其他方面稳定局面,“温侯既然知道本太守出身贾氏……”
吕布耐心告罄,取下弓箭搭弓拉满,“贾太守想试试本将军的准头?”
太守被闪着寒光的箭头吓得哆嗦,咽了咽唾沫咬牙道,“董承等人乃是获罪之身,司徒大人下令让他们下地劳作,我等不敢违背,自然不敢将人留在城里,他们都在城东十里处的新城。”
大难临头各自飞,现在情况特殊,先把吕奉先打发走,然后再派人出去送信,谁知道这人怎么会猛不丁忽然出现在安邑?
太守扶着管事不停的擦冷汗,直到吕布转身才稍微松了口气。
只是他放心的太早了,吕大将军虽然转过身,但是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来人,将府上所有人全部抓起来,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太守擦汗的动作愣了愣,“温侯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