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很生气,他觉得他的头疼病不算严重,只是发作的时候难受,平时跟没事儿人一样,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想着能治就治,不能治就算,区区头疼病,他一个大男人还能忍不了一点点头疼吗?
要不是那华佗是他们家兄长找来的大夫,他根本不会让那庸医进他家大门,什么病需要劈开脑袋来治,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他的头疼只是偶尔发作,疼的时候忍忍也就过去了,真被那庸医劈开脑袋,那完了,十成十的保不住性命,为了治疗头疼而丢掉性命,这合理吗?
他要真能这么干还劈什么脑袋,直接砍头不就得了。
庸医!庸医!庸医!
曹孟德气得不行,在家的时候已经发过好大的火,再提到那个庸医还是火冒三丈,连好久没犯的头疼都隐隐有发病的迹象。
要不是笃定他们家兄长不会拐弯抹角取他性命,他甚至怀疑那庸医是兄长特意派来要他性命的,他在关中的时候一时不慎出了差池,兄长不忍让他背负骂名死在刑场上,所以找个庸医过来要他性命,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呸,肯定是那庸医忽悠了兄长,死在刑场上和死在庸医手上哪个更丢脸他就不说了,总之他们家兄长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情。
都是那庸医胡言乱语!
庸医!骗子!该杀!
曹孟德那“劈开脑袋”的话说出口,议政厅除了原焕之外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在这没有开颅手术概念的年代,劈开脑袋和要人性命似乎的确可以画等号。
贾诩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庆幸自己没有头疼病,甚至开始感谢他们家主公接下来的安排,并州好啊,并州没有劈开脑袋给人治病的大夫,并州真是太好了。
邺城可真是处处有惊喜,连这里的大夫都不走寻常路,他胆小怕事,还是凉州并州那等偏远地方适合他。
贾文和不怕杀人,他活那么多年见过的血腥场面不少,但是这打着治病的旗号劈开脑袋的话还是头一回听到,只听到那几个字就忍不住头皮发麻,连喝了好几口热茶才把毛骨悚然的感觉压下去。
原老板听着曹操愤愤中带了些委屈的声音,想笑又不能笑出声,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他昨天写好的策略上,然后才趁他们不注意笑弯了眉眼。
开颅手术难度太高,他们现在弄不出无菌环境,麻醉也只有麻沸散,动刀子之后感染了也不好治,动手术太危险,回头问问华佗有没有不开颅就能把病治好的可能。
不都说早发现早治疗吗,他们现在发现的早,应该不至于非要开颅才能治好。
还有疫病,也得尽早防范,这年头瘟疫多发,冬春时节是瘟疫最盛行的时候,趁现在还没到冬天,早早将事情安排下去才好,防患于未然总比事到临头再想法子应对强。
前人总结出经验,瘟疫始于大雪、发于冬至、生于小寒、长于大寒、盛于立春、弱于雨水、衰于惊蛰,完于春分,灭于清明。【1】
这个规律可以参考,只是不能尽信,从前些年瘟疫发生的月份来看,的确是冬春发病的次数更多,但是夏秋也不是没有。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藏在雪里的各种尸体腐化,给瘟疫的出现创造了温床,这才导致春天疫病多发,大部分时候疫病到夏天就会告一段落,但也不是到了夏天就能高枕无忧。
据史书记载,建安年间的瘟疫可是持续了十几年。
这些年战乱不断饥荒横行,死去的百姓越多越容易招致瘟疫,不然史上的瘟疫也不会转挑战乱的年份横行。
邺城现在有个擅长治疗伤寒的张仲景,前些年民间爆发最多的瘟疫正是伤寒,人多的地方最怕传染病,今年秋收之后要给百姓分地,还要清算世家大族藏匿起来的人口,接下来少不得要镇压叛乱,疫病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