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整天操心完这个操心那个的小崽崽相比,原老板这个当爹的显得格外轻松,似乎世上没有什么值得他操心,将那些必须由他亲自处理的奏折处理完后便悠哉悠哉收拾行李,大小是个搬家,正事全让小崽崽干了,他也不好闲着,收拾行李这种细碎活儿交给他来干恰到好处。
“总觉得陛下在琢磨什么坏主意,最近有人要倒霉。”庭院里,郭嘉拉着好友们一起偷懒躲闲,抿了口热茶懒洋洋说道,“最近朝中大小事情全部是殿下来处理的,你们说陛下是不是又想退位了?”
“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戏志才笑道,他们家主公天纵之才,当今太子殿下也不差,有这父子俩在,当真是天下人的幸事。
“朝中有些老顽固觉得殿下对寒门出身的官员过于优待,还在琢磨怎么添乱,真不知道怎么想的。”郭嘉耸耸肩,他们家主公隔三差五就会透露出想退位的意思,那么多年下来他们早就习惯了,就是朝中那些惯会添乱的老东西,时至今日还是让人想照脸抽,“他们也不想想,他们家的小辈有比寒门更好的出身,请得起更好的老师,有更多的钱财书籍来供他们培养后辈,要是这样还担心自家后辈比不过那些书院里考出来的寒门子弟,那些蠢货也别出门了,谁敢让他们做官?”
“可是,在此之前,几百年的时间都是这么过来的。”荀彧笑吟吟说了一句,太平日子过久了,总觉得那些混乱已经过去了非常久,其实仔细一想也没过去多少年,“得遇明主,实乃三生有幸。”
“可惜主公这次铁了心要退位。”郭嘉托着脸叹了口气,倒不是对袁璟有哪里不满,只是单纯的舍不得他们家主公,毕竟主公退位后可以躲清闲,他们可没法那么早退下去。
到时候他们在洛阳忙的要死要活,主公却能悠闲的游山玩水,两相对比下来,他想不委屈都难。
更气人的是,他还不能称病躲懒,疾医对他的身体状况比他自己都清楚,想称病不光要费劲说服疾医,还要被盯着灌药,比起称病带来的后果,还是老老实实干活更好受。
原焕不知道郭嘉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抱怨了什么,依旧不紧不慢的收拾行李,收拾完行李后按部就班的跟着大部队搬家到洛阳城。
如今这座洛阳城虽说是从将先前的城池废墟上建造起来,但是和之前的洛阳城截然不同,只占地就比先前的城池大了三四倍,完全配得上辉煌大气这个评价。
董卓火烧洛阳距今也不过二十年的时间,朝中身居高位的官员们大多都在当年那座洛阳城中待过,原本以为回来之后会有些故地重游的感慨,结果大老远看到崭新阔气的城门以及城门外举着小彩旗兴高采烈迎接他们的百姓,心里那点儿惆怅瞬间散的一干二净。
这花里胡哨的谁还伤心的起来,陛下让袁术来监造洛阳城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谁也不知道,反正现在的洛阳城让他们提不起半点伤感,那么热闹的都城,他们在这儿伤心感慨岂不是坏了气氛。
原老板可不管别人是伤心还是兴奋,对他来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句话可以很好的解决现在的问题,就是花的钱多了点儿,耗费的时间长了点儿,好在新的洛阳城值得他们花费那么多功夫,焕然一新的都城象征着新的开始,袁小璟即将从这里走上人生巅峰。
然后,老父亲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退位,然后在儿子忙着适应新身份的时候试图带人离开洛阳去汝南,他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还从来没去名义上的老家,正好趁现在闲下来有时间去送点东西,免得一直拖下去拖到最后再给忘了。
他当年刚到这个世界,手忙脚乱什么都不习惯,死里逃生之后直接去了冀州,只来得及派人将死去的族人的尸身送回汝南,自己却从来没有回去过。
他占了原主的身体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世人讲究死者入土为安,他没法入土,祭祀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祭祀,只能掩人耳目做个牌位放进祠堂,能不能派上用场他不知道,总归心意是到了。
祠堂轻易没有人进,就算有人进也不敢仔细查看那一个个牌位上写的都是谁的名字,那是对祖宗的大不敬,所以多一个少一个没人发现,如此才让他瞒了那么多年。
这次清闲下来一时间想不起来要干什么,去汝南老宅一趟也不错,那些死在董卓屠刀下的袁氏族人前些年已经回去了,他总得把原主的牌位送过去。
这事儿不能交给别人,只能他自己亲自过去,不然被别人看到牌位上的名字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稳重能干的小崽崽忽然间变成了黏人的小崽崽,听到他说要出远门就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弄得他只好把出行日期继续往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