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周清洛接了一单,是送到离他家不远的网咖第25号机位。
这地方属于城乡结合部,鱼龙混杂,周清洛遇到了送外卖生涯的第一个奇葩。
他拎着外卖到第25号机位时,一个染着黄发的男人带着耳机在玩游戏,眉头紧锁,一边焦躁地打着键盘,一边带着父母和器官骂队友,一看就知道快要输了。
周清洛把外卖放在他桌上,“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那人眼睛都没抬,也没理会周清洛,依然口吐芬芳,把周清洛当成空气。
周清洛慢条斯理地又说了一遍,十分有职业道德。
周清洛刚说完,那人就被对方干掉了,这个游戏损的是,人被干掉后,从屏幕上方喷出彩虹色的便便,把人埋成了一座便便山。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那人气急败坏地摘下耳机,狠狠摔在键盘上,甩过头瞪周清洛,指着耳朵冲他吼:“嚷什么嚷,我有耳朵,我没聋,外卖到了就放着!然后滚蛋!影响我打游戏了!傻!逼!”
周清洛没有发怵,淡定地直视他。
他曾有过心脏病,不能动怒,时间久了,倒是练出了风轻云淡看傻|逼的本事。
周清洛把外卖放下,扯下外卖单递到他面前,微微一笑:“你备注要带两罐红牛,我给你带了,你得给我钱。”
周边的人在偷瞄,但是谁也不敢上前围观,网管也装聋作哑,只有疯狂给周清洛使眼色。
黄发男人输了游戏后很焦躁,逮着个人发泄还占不着理,黝黑的脸气成了猪肝色,蹭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凑近周清洛,几乎快脸贴脸了。
周清洛当然知道,这是一个类似‘你瞅啥’的信号,而他明目张胆回视,则是回他:瞅你咋的。
周清洛倒不是怕,就是对方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有点闪,让他不由得想起此时的贫穷,他有些许惆怅地叹了口气。
那人阴恻恻开口:“你知道我是谁吗?”
周清洛挑了下眉,垂下眼看了眼手中的外卖单,对方姓夏,名临安。
周清洛笑了声,一般问这种问题的,多半是爸爸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