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姜爸爸身体变得很差,他知道自己病了,但家里没钱,没办法治,只能一天天地拖着。他看着坐在家里玩玩具的小姜云白,整日以泪洗面,嘴里不断重复着为什么自己是第三性,为什么要嫁给姜启国。
这话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小姜云白的。
姜云白不一定能听懂姜爸爸话里的意思,但能敏锐地察觉对方的情绪。
从姜云白懂事起,他从姜爸爸嘴里听得最多的话便是身为第三性有多不公平。
潜移默化是可怕的,姜云白在不知不觉中被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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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舒,我上楼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很快的。”姜云白把买好的东西递给殷舒。
殷舒接过东西:“好,先把手机声音打开。”
姜云白点头,转身跑上了楼。
殷舒看着面前有些破旧的老楼房,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四周,如果姜云白的父亲出现,他会在第一时间给姜云白打电话。
姜云白打开家门,刚走进去却不慎踢倒了门边的酒瓶。
酒瓶倒地的声音让姜云白一时间汗毛竖起,他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屋内的声音,又往四周看。除了他的呼吸声,屋里一点声响都没有。
姜云白以为姜启国没在家,于是连忙跑到厨房里。
他蹲下身子打开橱柜,一眼便瞧见了放在深处的砂锅。正打算拿出来,姜云白便被人用手臂勒住了脖子。
“好久不见,我的乖儿子。”姜启国的声音响在他的头顶,“真是稀客。搅了我的美梦,你打算拿什么来补偿我?”
姜云白掐住姜启国的手臂:“松……松手。”
“那你给我钱咯,给了钱,我就让你离开。”姜启国无赖地说,“给了钱,你想拿什么就拿什么。”他往里看了看,“别说是砂锅了,就连你的户口本,都给你。”
姜云白听见户口本有了反应,他咬咬牙:“这是你说的。”
“对。”姜启国松开手,后退两步,“这不是你想要很久的东西吗?”
姜云白喘着气:“你要多少?”
“六十万。”姜启国说。
“你说什么?”姜云白难以置信,“我十八岁,我哪里来那么多的钱?你是不是疯了?”
姜启国增添筹码:“六十万,给了,我们就断绝父子关系。”
姜云白抖着身子。
“说到做到。”
姜云白没说话,他用力地掐着手心,胸膛急促地起伏着,视线一抬,便瞧见了姜启国手臂上的几个针孔。
一阵沉默。
“想好了吗?”姜启国问。
姜云白抖着嘴唇:“你,先写一张字条。”
“写清楚,我给你六十万,我的户口本就给我,我,我们断绝父子关系。”
姜启国出奇地爽快:“好。”
他抓着姜云白的手臂,拖着人往客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