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钺点了点头：“好，辛苦你们了。”

虞子语以为这样就可以坐下等飞机起飞了，没想到机长又接着说：“本次飞行前三个小时由机长沃克和副机长约翰负责，后三个小时由我和您负责，请悉知。”

这个机长用的是英语跟霍钺说的，所以虞子语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可置信地掏掏自己的耳朵，惊讶地问霍钺：“他说什么，后半段由你和他来开飞机？你？！”

霍钺又摸了摸他的头，应道：“你没听错，我确实是这次飞行的其中一个机长。”

虞子语咂舌道：“你还会开飞机啊，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的？”

霍钺被他问得沉默了一下，好一会儿才低声地用机长和空姐听不懂的中文回答他说：“在你那次空难发生后。”

虞子语听到这个回答，大概就知道霍钺为什么会学开飞机了，不过他还是感到很惊讶，霍钺居然会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学开飞机多辛苦啊，霍钺明明可以享受别人给他开飞机的待遇的。

霍钺确实是因为他而决定学开飞机的，但要细究原因，又不仅仅是虞子语想的那样单纯，霍钺起初产生学开飞机的原因是想搞清楚飞机为什么会发生空难，有多少种发生空难的可能性，需要怎么应对才能避免空难的发生。但是他越是了解，就越是感到痛苦，因为有的事故压根就没有办法避免。

他学会开飞机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飞在太平洋上空，开的直升机在俞禹出事那片海域徘徊，那个时候的他还是没有放弃寻找俞禹的下落，几乎成为了他的执念。家里人心疼他的遭遇，所以也没过于制止他。

其实霍钺的心理情况是不太合适开飞机的，但是他执意要学，家里也没有办法，只是每次他飞行的时候，都需要其他飞行员陪同，免得他突然想不开做傻事，后来他的病情看似渐渐好了起来，但是他却很少开飞机了，仿佛已经从那件惨案里走出来了一样。

这一次出行他提出要亲自开飞机，主要是为了帮虞子语克服坐飞机的恐惧，他觉得虞子语这么依赖信任他，如果看到驾驶座上坐着的是自己，应该会安心不少，所以他想试一试他这个想法能不能起效。

果然，虞子语听说他将会亲自驾驶这架飞机后，激动和新奇的心情就盖过了对飞机的恐惧，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兴致勃勃地问道：“那到时候我能进驾驶舱看你驾驶飞机吗？”

霍钺点头道：“可以，不过你要乖乖坐着，不能乱动里面的仪器。”

虞子语连连点头，兴奋得完全忘了自己害怕坐飞机这件事，霍钺见状，觉得自己的想法也许是正确的。

这种兴奋感一直持续到飞机起飞，虞子语意识到他又要飞上天空，开始长达几个小时的飞行，这才开始担心起来。不过忽悠坐在他身边，他不想让霍钺担心他，就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正常一些，好让霍钺安心，不过霍钺还是细心地发现了他的不安，一手绕过他的背，在上面轻轻地安抚着他：“不要怕，放轻松，现在开飞机的两位机长都是资历很深的飞行员，飞机也刚刚检修过，不会出事的。”

虞子语挨着他，两只手把玩着他另一只手，笑着应道：“嗯，我不怕啦。”

等飞机飞稳之后，霍钺接过空姐拿来的毯子给虞子语盖上，又调低他座位的高度，对他说：“还有两个小时，你可以先睡一觉，醒来就轮到我进去驾驶了，你要看我开飞机的话，得先养足精神，别到时候无聊得犯困了，错过看我驾驶飞机的样子。”

虞子语便听话地乖乖躺下，双手抓着毯子，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不用看都知道霍钺哥开飞机的样子一定很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