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横陈在地,只觉那蛇不断向我两腿之间挤入,只向凤采哭道:“我父皇、母后,从前对你很好……就是一条狗,也该知恩图报……”
凤采原本面有难色,闻言目光立刻沉了下来,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忽然身后热辣辣地一痛,却是那一条灵巧细长的蛇尾,已从我后穴寻隙插了进去。我痛得只是哀哀惨叫,却又觉前面一阵难熬的奇痒,原来那蛇翻折头颈,将一张开裂到嘴角的巨口,几乎将我下体吞吃入腹。
我双腿乱踢,拼命遮住自己屁股,阻止它再进来。但我一无法术,二无修为,惟有一副无用的神体,眼看也要破了。
阶上寒光一闪,却是千霜离席而起,银靴发出的笃、笃声从我身边经过,只淡淡留下一句:“不喜欢看这些。”
一根骨头般的硬物捅进了我的后庭,带着勾刺,烫得惊人,一伸,一缩,一伸,一缩……
只听一个细细的声音哭道:“令君,令君,你怎么了?”
我从红肿的双眼中看去,见我小巧美丽的兵刃已经从中断折,两个小小的人掉了下来,一个抹着眼泪,徒劳无功地替我将一片片碎布遮在身上。另一个却早已哇哇大哭,两只小手不断抚摸我冰凉的面颊。
她抬起秀丽的脸蛋,向一个方向泣不成声道:“春……春殷君,你救救我们令君吧,你救救他……”
一团如墨的黑影向我走来,停在一尺开外,声音低沉有力:“我可以救你和阿青。”
他的目光落在我遍布浊液与泪痕的身上,没有一丝波动:“……他太脏了。”
他身后那名女子紧随他出门,经过我时,忽而脚步一顿,似笑非笑道:“你知道那天夜里,他一直在叫谁吗?”
我脑子昏昏然一片,只怔看着她如带少女之态的脸,居高临下地俯下身来,如看牛马、蝼蚁,向我吹气般呻吟道:
“——‘令君。’”
第一百一十一章 那都不是真的
命宫本就幽深无光,从我肿得发烫的眼中望去,只见镜中黑影叠着几重星影,愈发看不清了。
大命星望着我,幽幽叹了口气:“令君,天医星与我斗了三百年,只道今日种种,无不在他推算之中。我倚仗你万世之心,总以为千万次试演之外,还有个不一样的结局。如今看来,命不可逆,势不可移。魔种出世,凌驾仙道,已成定局。”
只听他苦笑一声,面上更显疲态:“——是他对了,我错了。”
我在丽仙搀扶下勉强坐起,只觉后穴痛得钻心,身子更如一堵年久断颓的破墙,冷雨从千疮百孔中凄凄穿过。闻言低头向自己胸口看去,只见平平如昔。伸手尽力一挖,只抓得皮破肉烂,却无半点变化。
丽仙握住我的手,怪道:“莫要做傻事了。它若是肯睁开眼来,也不会任由你哭哭啼啼,变成个小抹布。”
她又抚摸了一下我的脸颊,语意天真,如小女孩一般:“其实仙也罢,魔也罢,那又有什么紧要?我有个叫瑟瑟的丫头,从前修炼仙法时,便最是勇猛精进。如今成了魔女,瞧着却也不赖,我们还一起吃茶呢。你神体也已破了,便随我一同住在这混沌天,享些皮肉之淫,口腹之欲,岂不是好?你若想帝君、夫人,我变成他们就是了。连你那几个老相好,甚么赤焰魔君、霜境之主,我也全变得出来呢!”
我一时竟被她唬住,心头一阵迷糊,旋即却又想到:“假作真来,终无趣味。”遂又哭道:“我不要你这个假的,我要真的!”
大命星似与她对视一眼,才摇头道:“令君有所不知,这魔种秉万世孽力而生,世间无物可挡,纵倾仙、魔、妖三界之力,胜负也只在五五之间。令君想逆天改命,那是万死一生,只多保重自己身子罢!”
我一辈子生活在父母羽翼之下,一遇强敌,便油然而生畏怯之心。然而听他话中之意,竟似这不可逆转的宿命之中,仍有一线转机。生平头一次竟鼓足了勇气,咬牙道:“若有万一之法,我……我宁可舍了这条命不要,也要将它千刀万剐!”
一团浓黑的雾气,在我眼前弥漫开来。
依稀只听见他低声道:“……此物名唤‘无量劫灰’,是我星位命器,一旦开启,将于恒河沙数无量劫中,取得未来惟一求全之法,辐照九天三界,以无限身外之身,做一刹梦中之梦。我与丽仙得一先机,深植神念,即便前尘尽忘,应可助你一臂之力。只是此物有计时之限……”
他向雾中一只灰扑扑的古老沙漏一指,声音更低得有些发颤:“若细沙漏尽,仍不能成功,我们三人便困在幻象之中,生而复死,永不得解。所受生灵极苦,亦将百倍还诸己身。”
我目视那黑雾中心的漩涡,仿佛与一只毒蛇的眼睛久久对视,最终只颓然一笑:“孟还天日夜折磨我父皇,逼他交出甚么幻海之眼。待他得手,万世孽力滚滚而来,又何尝不是在炼狱之中。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倒不如去做场大梦罢。”
只听丽仙喃喃道:“……成功与否,如何界定?梦醒之后,可还记得么?……”
那声音渐渐远去,黑雾茫茫,将我彻底吞没。
——我猛然睁开眼来,只见黑雾淡淡,从九华观照镜中如烟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