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了沈徽眉宇间的踌躇,却没有揭破,而是将沈徽的腰身一搂,往上一抬,在沈徽的小声惊呼中,把他的膝弯挂在自己的手臂上,就这么抱着他,在屋子里转了个大圈圈。
骤然的失重感让沈徽一下子没法继续去纠结脑子里原先想的那些东西了,他本能地攥紧了殷盛乐的衣裳,脸贴到了厚实的胸膛,隐约还能嗅见皂荚的气息:“殿......陛下,放臣下来.......”
他觉得脑袋有些晕了。
而殷盛乐还是好好的,闻言,他没有立刻将沈徽放下,而是抱着他走到里间,将人放在床边,再扶着他坐到床沿上:“阿徽。”
殷盛乐紧紧抓住了沈徽的手,五指紧紧扣住:“我今天好开心,虽然一开始很紧张,还有点害怕,但我还是好开心啊。”
“从今以后,我就不用再害怕什么了。”殷盛乐拼着送命的风险也要拿下西北,当然就是冲着皇位去的。
只有成了皇帝,他才能名正言顺地掌控大殷,他才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慢慢地改变这个世界,才可以最安全有效地保护自己的爱人。
“阿徽,阿徽,你什么时候,愿意做我的皇后呀?”
低沉而磁性的嗓音里混着满满的甜蜜。
沈徽看着他:“陛下,为君者......”
“我不会娶旁人为后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殷盛乐低头在沈徽的手背上轻轻地咬了一口,“你要是不愿意当皇后,那什么贵妃婕妤的,你乐意是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只有你一个。”
沈徽这下子看出了他就是要跟自己胡搅蛮缠了,他深呼吸,道:“我是陛下的臣子。”
“这是工作上的事情,我跟你说的,是家事,公私得分开算。”殷盛乐厚着脸皮,再启攻势。
沈徽一退再退,与他辩论了一番为什么男人不能当皇后的道理。
最终却还是被逼到死角,毕竟他再多的道理,也没法抗住一个敢于将所有道理都掀翻了去的浑人。
“男子不能诞育皇嗣。”
“老调重弹,我既喜欢了你,早就做好没孩子的准备了。”
“男子为后,于礼不合。”
“礼是什么?不过是服务皇室的东西罢了,自古以来更改礼数的皇帝还少么?”
“男子相合,有违天理。”
“老天爷才没那么闲管这么多事儿呢,要是真有违天理,他早该在咱们第一次亲亲的时候降道雷把我劈了,阿徽阿徽,我今天好累哦,要阿徽亲亲才能起来~~”
两人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都坐到了床上,殷盛乐往沈徽怀里一倒,就不肯起来了。
沈徽抬了他好几次,也没把这人从自己身上抬开,只能像从前的许多次一样,由着他耍赖:“你就爱为难我。”
有些气闷了。
殷盛乐蹭蹭他:“是你老也放不开,明明冲我发火的时候,好大的气势呢,你却偏偏总要隐藏自己真实的心思。”他顿了一下,语气变得凝重了些,“阿徽,我从来都不骗你的。”
沈徽也愣了:“殿下与我是君臣。”
“君臣也能是爱人。”殷盛乐立马接上。
“皆如此的话,朝堂就要乱了。”沈徽神色黯然,“这对殿下不好。”
一段沉默的空白过后,殷盛乐轻轻开口问他:“那阿徽你为了我好,就委屈压抑自己,是为什么呢?”
沈徽被他问住了,原先死死压在心底,那个他根本不敢去想的东西又一次尝试冲破他给自己设下的锁:“我是您的臣子。”
“不对,我不愿意你仅仅是臣子,阿徽,我爱你,喜欢你,不愿意你总将自己放得这么低。”殷盛乐突然有了动作,抱住沈徽一个翻身,让后者趴在了自己身上,“你是明白的,你是清楚的,但你在害怕什么呢?”
沈徽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