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里的蔡家,除去蔡侯之外,再无其他了吧?”
“是啊。”孔德章的表情一言难尽,“蔡侯他......虽然人是没什么用了,但在几年前忽然认了一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那亲戚是个小官,家里一儿一女,蔡侯欲过继他家的儿子,至于那女儿么......”
他抬手指指沈徽手里的帖子。
“安国殿下怕是不会愿意看见蔡侯过得太顺心。”沈徽嘴里虽这么说着,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却是要将手上这张请柬给丢得远远的,眼前甚至已经出现了殷盛乐的幻影,还是暴跳如雷的殷盛乐。
“孔兄怎么会与蔡家有联系?”
听他这么一问,孔德章的表情更加难堪了,他揉揉脸:“我年幼时在内子家中的族学里,与她兄长一起受过一位先生的教导,那位先生正好是蔡侯的叔父,他早亡无子,就舅兄与我两个弟子,我本也是不愿意将这等事情拿到沈兄你面前来烦扰你的。”
沈徽明白了:“这也怪不得孔兄,我在皇都里也没什么朋友,只怕蔡家人不是第一个去寻孔兄的罢?”
“寻常人拉关系,也找不到我面前来,这回要不是有先生的恩义在,我也懒得搭理蔡家人。”孔德章耸肩,“沈兄,这帖子看过便罢了,实在没什么必要理会,送不送帖子是他的事儿,至于去不去赴宴,那就是咱们自己的事儿了。”
沈徽合上帖子,手指轻抚过封面上的几个烫金大字:“蔡家忽然如此高调地办宴,说不准,有好戏可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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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脑子里好多各种场景的恩恩爱爱场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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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难得这么早写完一天,本来要设定九点钟发布的,一个手快就直接发了QAQ
第90章 纵我身死亦无恨
蔡侯的命根儿这辈子都没法治好了, 这是大殷皇都里,无论朝臣权贵,还是贩夫走卒们私底下都很清楚的事情。
“我把那王八蛋的东西割下来, 刚好叫条路过的野犬给叼到闹市里头了,偏生他家那些蠢货大呼小叫地追那野犬追了一路, 嚷得所有人都知道姓蔡的叫我给阉了。”殷凤音难得有闲暇,便入宫来看望孩子, 正好殷盛乐这里也听说了蔡光达大张旗鼓地办花宴的事情, 心下好奇, 便向自家姐姐打听起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来。
殷凤音对自己这段失败的婚姻并没有什么芥蒂,一开口只说自己从小长在军中, 没见过那些个世家子风雅温柔的模样, 才一下子被蔡光达给迷住了眼, 稀里糊涂地下嫁, 又说起自己是如何发现了蔡光达置外室, 便打上门去,将姓蔡的断子绝孙。
“小七, 对付这种人,一定要朝他最在意的地方打,才能叫他感觉到痛。”殷凤音眉目间浮起来一层戾色, 她下意识地将自己失去的第一个孩子在叙说时掩藏了,不愿意提起,“他当时口口声声都说是得有个男孩儿,才好光耀他的门楣,继承我的爵位, 给他姓蔡的清明节里上香火, 呵, 若不是那时父皇还没彻底把世家打服,我就直接叫那日变成他的忌日了!”
“还想要孩子,还想要香火?做他的白日梦去吧!”殷凤音越说越气,从孟启手上接过凉茶一通豪饮。
“姐姐莫气了,为这种人气坏身子不值得。”殷盛乐有些心虚地宽慰道,一开始是他好奇,才向殷凤音询问的,若是因着这个将自家姐姐气出个好歹来,那岂不罪过?
“朕听说蔡家过继的那个人的父亲,原本只是一个地方上的小官,去年才被调到皇都来,如今在礼部做员外郎?”殷盛乐问身后的陈平,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陈平还很有眼色地补充:“蔡员外郎过继给蔡侯的那个儿子,今年十六,身上已经有了举人的功名,此次如今,也是奔着恩科来的,女儿就更小些,才十四,听说生得很好,如今正寻说亲事呢。”
“肯把唯一的儿子过继给那废物,想来他自个儿也是个爱钻营又没脑子的,难怪这么大年纪也才坐到员外郎的位置。”殷凤音双颊飞着一抹红,手里的团扇被她摇的飞快。
这姐弟俩在对着外人阴阳怪气的时候,一贯是什么尖酸什么刻薄就说什么的。
殷盛乐附和着殷凤音骂了蔡家人几句,又问道:“姐姐,要不,朕下旨将蔡员外郎给贬到外头去,将他那对子女也跟着驱逐出皇都?”
无论是科举,还是寻个高门的亲事,都别想了。
至于蔡光达的“香火”......殷盛乐表示,既然他最怕断子绝孙,那还是叫他断子绝孙好了。
“太麻烦了。”殷凤音摇摇头拒绝,“皇都内外谁人不知,姓蔡的得罪的是我?他原本缩起来过日子,不到我面前晃悠也就罢了,现如今也不知从哪儿寻了底气,这般张扬地过继嗣子,办花宴,我觉得这里头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殷盛乐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孟启身上飘过去。
孟启注意到他的目光,病态苍白的脸孔缓缓转过去,微微颔首:“我们的人并没有与蔡家接触过,应该是那些依旧藏在暗处里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