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可现下想来,每一个过去都那么鲜活。

“你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的愿望。”

尺玉轻声说。

……

先帝离世时,作为太子的朱瞻基还在南京。

他在南京是为了准备迁都的工作,他的父亲很想还都南京,加之四月南京屡屡地震,也需要有人安抚民心。

朝中看来看去,身为皇太子的朱瞻基就揽过了这个责任。

他从十五六岁起,就总在奔波,极少在一处待上很长的时间。

爷爷还在时,屡屡跟随爷爷征讨瓦剌。

爷爷不在了,他在北京城里生活的时间才变得多了一些。

离京办事,他早就习惯了,算不得什么难的。

只是四月出发,六月朱瞻基就得到了信,他父亲病了。

朱高炽的病起于五月二十八日,病症起得急切,朱瞻基得了信当晚就要赶回北京城。

“殿下,此去千里,便是日夜不歇,也要行上半月的功夫!”他身边的近侍劝他,“事已至此,一夜的时间着急不得。您这般回去,陛下也会担心。”

“况且,还有另外一事。”

那近侍没有明说,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他们陛下的亲兄弟,他们殿下的叔叔汉王朱高煦,恐有谋反之意。

这位汉王殿下仗着自己是陛下的同胞兄弟,更仗着他们陛下仁德。行事很是有些嚣张。那些不臣的意图,他几乎没有掩饰。

“您……不得不防。”近侍小心觑着朱瞻基的脸色说,“此行千里,陛下病重,他极有可能……”

极可能作何,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是我太过急切。”朱瞻基叹了口气,“我们此行出来人数不多,从南京调兵动作也大,只能另寻他法。”

他想了想,又说:“明日大队从南京城离开。出了城就在七里洲兵分两路。两队锦衣卫随我快马轻骑回京,其他人与太子车架一同,以求吸引我那位好叔叔的注意。”

“喏!”

太子仪仗,无论做何事、去往何处,那都是仅次于皇帝的庄重威仪。他在南京府内大张旗鼓的离了城,一行人行走一日,才在七里洲歇脚。

趁着大队歇脚的功夫,朱瞻基就带着人马快步离了队。

日夜奔驰的日子并不好过,但他心中总是不安。

不安父亲的病情,也不安那位好叔叔的动作。

他心中焦急不能言说,只能催促着队伍快一点,再快一点。

那段赶路的时日,便是尺玉,都只能吃到泡得软融的面食。

小猫咪似乎知晓这是极重要之事,一贯娇贵的它在路上老老实实地伏在朱瞻基怀里,一句抗议都未曾提过。

它陪伴在身边,也确实令朱瞻基安慰了不少。

夜间无法入眠时,朱瞻基就抱着尺玉,不住地抚摸小猫柔软的皮毛。

小猫咪暖洋洋的温度能令他安心:“尺玉,等回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