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刚开始,他信心满满,笃定了虞北洲就算再嚣张,也不敢对他动手......直到北宁王将那一沓信件纷纷扬扬扔到地上,又找来四皇子府的下人和五六皇子府的谋士。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父皇饶命!!儿臣绝无此意,还请父皇明鉴!”
等这些证据切切实实摆在所有人面前时,宗承肆才慌了。
他跪在地上,口不择言:“再者,儿臣昨夜入宫,是有要事要禀告父皇!昨夜儿臣有幸被仙人托梦,告知三皇子并非您的亲生儿子,您的亲生儿子是北宁王!不信您问他,儿臣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
虞北洲恰到好处地嗤笑一声:“四皇子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呢。对太子殿下不敬便算了,竟然还出言污蔑,拖本王下水?”
“再说了,”他似是漫不经心地补上一句:“太子殿下可是巫祭大典上的天选之人,你这番指责不过垂死挣扎,无稽之谈。”
宗承肆整个人血都凉了。
他百分之百确定虞北洲绝对是渊帝血脉,可从没想到过,这人不想恢复自己皇子身份便算了,竟然还出手帮宗洛隐瞒?!
先不说三皇子和北宁王虽为师兄弟,却彼此看不顺眼,互为仇敌的事实,即便只是寻常人,哪个会心甘情愿把原应属于自己的尊贵身份让给别人的???
宗承肆想不懂,更不明白。他不知道自己哪里走错了。
明明是一盘稳赢的棋,却因为将棋的倒戈满盘皆输。
渊帝旁观了这一切,什么也没说,挥挥手让元嘉拿来诏书,一副对其失望无比的模样。
在诏书上印下玉玺后,他看向虞北洲:“处理完这件事后,来大殿见朕。你还差朕一个交代。”从始至终,没有多看宗承肆一眼。
唯有宗承肆,疯魔般反抗,却被生生拔了舌头。
今日来探望的人不多,方才宗洛来,他恨不得生啖其肉,没想到,等到最后,竟然看到了宗瑞辰。
宗承肆心知自己死罪难逃,难免生起一些鱼死网破的想法。
他满是血丝的瞳孔暴起,死死地盯着宗瑞辰,从喉咙里发出可怖的声音,仿佛引诱着无辜的羔羊。
即使没法拖宗洛下水,他也要虞北洲不得安生!
......
诏狱之外。
就在即将擦肩的那刻,虞北洲忽然死死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然而仅仅只有一瞬。
一瞬之后,身着华服的皇太子就以一个极为灵活的姿态,挣脱了这忽如其来的束缚。
虞北洲深沉不定的眸光微闪。
也是了。宗洛的武力值一向和他不相上下,只要想挣脱,并不是一件难事。之前不挣脱,要么是还想同他扯掰清楚,要么则是四周有人不欲如此。
挣脱他后,宗洛连回头都没有,径直朝前离去,仿佛方才的一切不过一个微不足道,不需要过多在意的插曲。
没由来的,这样平静的,满眼失望的宗洛,比先前歇斯底里,满心苦楚的宗洛更让虞北洲胸口作痛。
怒火升腾而起,刀尖渗出滴滴答答的血。
“明明昨晚师兄才在师弟身上放.浪沉沦,现在一句话也不愿同师弟说了,当真薄情至极。怎么?是怪隔着一层衣服,师弟没能好好疼爱你?”
白衣太子停住了脚步。
他没有回头,甚至没有被激怒,而是淡淡地道:“虞北洲,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