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北洲看热闹不嫌事大,往前翻了几页,将自己刚刚重点标记的东西指给宗洛看。
宗洛:“滚!没有下一次!”
“哦。”红衣青年颇有些委屈地缩回了手,全然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模样,继续开始兴致勃勃地研究起来。
看着虞北洲高昂的学习劲头,宗洛心里不免有些无语。
鬼谷半壁藏书可谓是囊括万物,上有天文下有地理,各类题材孤本一应俱全。每任鬼谷子都有外出游历入世的习惯,出去帮助了别人,不求钱财,报酬便是书本。若是遇见孤本,让对方手抄一份,久而久之便堆满了藏书阁。
再加上别的不说,就算没了通天气运,虞北洲的配置也是一顶一的好。悟性和根骨远非常人得以比拟。宗洛在穿书前,也听多了别人夸他天才的褒奖,等却也做不到虞北洲这样过目不忘,不管多久前看的书都能倒背如流。
正看着看着,虞北洲又再度抬头。
“师父藏起来的神药果然不一般,师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按理来说,心脏都碎了,他受的伤的确更重。然而这也抵不住那变态的恢复力。往日没半月发病的时候,即便钉穿了琵琶骨,好好上药,第二天依旧能活蹦乱跳。
宗洛觉得现在这个话题有点不太对劲,果然下一秒就听见这人又戏谑着道:“师兄应当也恢复地差不多了吧。”
虞北洲斜斜地支着头,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师兄说师弟技术不好,可是伤透了师弟的心。但到底空口无凭,口说无据,不如让师弟一雪前耻,也好实践实践新学的东西?”
回应他的,是重重地摔门声。
看着空无一人的冰窖,虞北洲幽幽地叹了口气。
谁也没想到,接下来十几天,竟然一语成谶。
按理来说,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无人山谷,干些什么都不奇怪。
虞北洲这条开了荤的恶犬,有了第一次,便愈发食髓知味起来。
他甚至打定主意,别说是大殿里,幕天席地的地方,鬼谷任何一个角落,都该留下些他和师兄欢好的痕迹。
结果现实远比想象中来得骨感,恢复了内力后,两人武力值只能算不分上下,宗洛还真就没让虞北洲靠近他身旁半步。
“师兄,明日便要出谷了。”
又是一次鬼谷弟子例行切磋剑招完毕,虞北洲的语气委屈哀怨。
他看着一旁坐在桃花树下,浑身打出一身热汗涔涔的宗洛,偷偷凑过去亲他舔他。
宗洛僵了一下,没有拒绝。
今天鬼谷的天气着实不错,艳阳高照。
微风打着旋儿将粉色的花瓣吹落,散在潺潺溪水里,格外好看。
是啊,明日便要出谷了。
盯着水里的花瓣,宗洛一边接受着这个滚烫又逐渐加深的吻,一边有些微微出神。
在鬼谷的这些天,除了刚醒来那一回抵死疯狂后,往后的日子里动手归动手,日子和岁月却都仍旧给人一种和缓美好的安宁感。
没有什么生死大仇,切肤之恨,也没有什么身份礼法,道德束缚。
饿了便抓只野兔烤了吃,一人捡柴一人生火。困了便睡在寒玉床上,某些人总是自觉地不请自来。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都是那张昳丽到不似凡人的脸。
甚至有时,宗洛会生起一种近似于荒诞的错觉。
他和虞北洲就像尘世间一对再正常不过的的爱侣,彼此分享着喜怒哀乐,人间欢欣。
只不过比起其他人,他们多了些比爱更深的仇恨,多了些前尘羁绊,命中注定。
可是他心里也清楚,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