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野拽了把椅子,大喇喇地坐下,轻“啧”一声:“你要是有心想看,我在窗上钉铁片都没用。”

“你……”阮宵说不过周牧野,气得脸鼓起来。

周牧野朝他轻慢地一扬下巴,看得出心情不错:“说吧,什么事?”

阮宵又想起找周牧野的目的,连忙扑到窗台上,看得出很急:“阿野,我才想起来,我的节目没有配乐!”

短节目还好,只要在2分50秒的时间中完成技术规定,目的倾向于考察运动员的基本功,所以配乐可以拿现成的音乐作品,最多在节奏和器乐上稍加改动。

但自由滑不一样,自由滑允许选手们充分发挥,因此大家都在编舞、编曲和呈现形式上下足了功夫。一场完整精彩的花滑表演,离不开配乐的烘托,为了使音乐更好地贴合表演、调动情绪,编曲老师们可能会对原曲进行一番魔改。

阮宵要表演的曲子就是如此,是裴湛自己改编的,融合了两首古典音乐。

可惜阮宵只知道副歌部分是贝多芬第五交响曲的第四乐章,主歌部分完全不知名字。

如果没有相应的配乐,意味着师傅给他编排的节目效果会大打折扣,更甚者可能无法拿上场表演。

一想到这个问题,阮宵愁得不行,只好跑到周牧野的窗台前寻求帮助。

周牧野显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身体微微坐正,看阮宵:“你师傅没给你留录音?”

阮宵泄气地摇头:“什么都没留,我只记得曲子大概是什么样的。”

周牧野指尖敲了敲桌面,过了会儿,道:“别急,今天太晚了,先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去趟琴房,看能回忆起多少。”

阮宵眼尾透着薄红,在手背上蹭了蹭鼻尖,抬起清淩的眼睛,小声道:“谢谢阿野。”

身后的透明花房二十四小时恒温,里面开着大片绚丽的蔷薇,以那样的色彩为背景,窗台边的阮宵精致漂亮得像油画上的少年,在夜里又多了点不一样的味道。

周牧野眼眸漆黑地看了他一会儿,低睫,缓缓摇头:“你甚至不愿叫我声少爷。”

阮宵:“……”

就在这个时候,周牧野的房门外响起敲门声。

两人隔着窗户对视一眼。

阮宵放轻声道:“阿野晚安。”

身形非常自觉地降到窗台下。

周牧野在位置上坐了片刻。

每次阮宵自眼前消失时,那种短暂的空茫算怎么回事,他总要花心思想几秒。

周牧野起身去开门,发现外面是穿着睡衣、手臂下夹着枕头的周峙光。

一旁地上,蹲坐着一条阿黄。

周牧野:“……”

他斜靠在门框上,上下打量自家老子,问:“怎么了?”

周峙光皱眉:“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回事!”

窗台外面,阮宵还没来得及开溜,听到周峙光冒火的声音,顿了一下。

纠结一会儿,怕周牧野挨骂,他又悄悄趴回窗台上,非常小心地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卧室门口的方向。

父子俩,一个云淡风轻斜靠门框,一个满脸愠色横眉冷对。

周峙光是市值千亿集团的董事长,跟老婆犟的后果有目共睹,就是抱着枕头被赶出房间。

商瑶让他在别墅的二十来个空房间里自己找房间住下,今晚是别想回主卧了。

周峙光正要找客房,经过周牧野卧室门口,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门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