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托盘上浮着一层清水,中间放着一枚洗净的钻石戒指。
钻石在头顶的白炽灯下散发出圣洁的璀璨光芒,又大又亮,几乎要觉得刺眼了。
“……”
阮宵看看戒指,又看向双手平稳端着不锈钢托盘的护士小姐姐。
那样子,像极了花滑比赛结束后,拿着奖杯上台的礼仪小姐。
周牧野握着阮宵一手,又用另一只手拿起钻戒。
甩了甩上面的水渍后,将钻戒平举到阮宵面前。
阮宵水红的唇张合,泛起口水泡泡,嗫嚅出声:“阿野……”
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求婚对象的状态也不对,比任何一次尝试求婚的时机都糟糕。
但周牧野不想再等了,就眼前,就现在,了却自己的心愿。
起初,周牧野只是一时冲动,怕阮宵在受白诚打扰后,在家庭这块,心中始终抱有缺憾。
但是当周牧野买了戒指,在脑海中开始无限次地演练求婚场景时,他才发现,自己只是真心想跟阮宵结婚。
不是为了抚平他心中的缺憾,不是为了让阮宵开心,而是他想要跟阮宵结婚,希望阮宵能跟他结婚。
他渴望跟阮宵产生更深层次的连结,以一纸婚书为保证,以家庭为单位,就他们两个人,做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思及此。
周牧野缓缓撩起眼皮,漆黑的眸望着阮宵,不紧不慢,一字一句:“阮宵,你愿意成为我的合法丈夫吗?”
阮宵一手攀在病床边的护栏上,脸颊枕在手背上,眼眶红彤彤的,清亮的眼底碎光闪烁,不过反应还是显得很迟缓:“阿野,我要跟你在一起……”
周围已经有感性的护士小姐姐抹眼泪了,大家从刚才到现在,持续鼓掌,心中怀着对眼前这对新人真挚的祝福。
周牧野将握着的手放在唇边贴了贴,又轻声问:“所以你愿意吗?”
阮宵眨眨眼,差点泛下泪珠来。
他心里感动,思绪却混乱得可以:“我一定会对你好,有我一口炸鸡吃,一定有你一块鸡皮吃……阿野,想吃炸鸡……”
围观医生护士:“……”
周牧野轻扬了下唇角,耐心地再问一遍:“你愿意吗?”
可阮宵不点头,也不摇头,就是枕在手背上絮絮叨叨:“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生孩子,虽然奇怪,但我好像跟你一起生宝宝……”
护士们互相看看,笑意促狭,不过鼓掌到现在,手都有些疼了。
周牧野无奈叹气:“宵宵。”
阮宵不得不中断,歪头,眼神懵懂:“泥嚎,是你找我?”
“……”
周牧野低了下睫,又抬眸看阮宵:“说你愿意。”
阮宵迷迷糊糊,乖乖照办,一点头:“我愿意。”
掌声霎时间变得更加热烈。
周牧野将戒指稳稳地推进阮宵左手的无名指。
阮宵举起自己的手,放到眼前观看,手一动,钻石的光芒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