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心思,甚至连云翎自己都难以接受。
所以,注定要埋葬。
不过他又庆幸,庆幸衔之已经有了心悦之人。
从今往后,这份心思只搓磨他一人也罢。
宋衔之走后,云翎将那副仓促收起来的画像拿了出来。
之前他画完了所有细节,却唯独未画脸。
这画中人着白衣,姿态张扬肆意,尽管未添表情,也能让人感受到从中透出来的傲气和矜贵。
他不自觉的画了衔之。
如今却不敢再将他的容颜绘下。
那滴红墨恰好落在留白处,成了晃眼的存在。
云翎恍惚片刻,落笔绘了个从未见过的人脸出来。
他终究还是不敢留下太多证据,哪怕是一副只做念想的画像。
只是曾经热烈过,想要再回到冰冷的岁月,已经不是那么容易。
云翎想,就这样,一直做他的师尊便好。
做人心中的高岭之花,在孤独寒冷的高处,眺望触不可及的烟火。
……
这一次宗门试炼被设在分水境,难度颇高,三境里各个宗门的弟子皆有参加,历时一月。
千人参加的试炼,最终只有七人夺胜,其中就有宋衔之和唐棠,而宋衔之更是位列第一。
少年的名声一时响亮三境,无数人争相想要与之结交。
等到再次回到青河宗,已是两月之后。
宗门上下被洗涤一通,换上了鲜艳的红色,唯独长竹峰的云苑,依旧一片素白。
宋衔之和唐棠首先缔结了道侣契,又筹备一月之久,广发喜帖,昭告天下。
大典办的十分盛大,该有的一点都不曾落下。
云翎是在大典即将开始的时候才姗姗来迟的。
宋衔之一直紧绷的神态在看到他之后松懈下来,牵着唐棠的手走了过去。
他脸上带着笑,声音也软了些,带了点旁人听不到的娇气。
“师尊怎么有些迟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虽然云翎已经在那日答应过他,可他心中还是莫名有那种预感。
所幸这预感并未成真,云翎还是来了。
他拉着唐棠,脸上尽是喜色。
云翎目光暗淡,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端得是一派清冷:“只是不习惯热闹,所以来的晚些罢了。”
他藏的很好,无论是眼神,还是微抖的手。
那些属于他的灰暗面,宋衔之永远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