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过去,周且舒担忧逐渐积累起来,心里的弦越绷越紧,巴里特那边已经结束了,范屏为白曼挡了几枪,当场身亡,白曼落海,已经派人去找了,暂时还没有结果。
周且舒望着越来越沉的夜色,身上的气压极低,就是那些自诩佼佼者的alpha也不敢靠近,突然,两声枪响传来,周且舒脚步一顿,转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门大敞着,周且舒疾步进去,付云行的身影就映入了他的眼里。
付云行手里还握着把枪,身边的两人倒下后,他看向门口的方向,煞白的脸上竟然还露出了一个笑容,似乎是在安抚周且舒明显有些失控的情绪。
周且舒三两步冲过去接住了付云行软倒的身体,发现人整副身体都凉得刺骨。跟着他过来的三人都是alpha,感觉到从房间里面传来的堪称暴***虐***的信息素,都停在外面没敢进去。
付云行靠在周且舒怀里,腹中一阵一阵发紧,不是假性宫缩,他大致估摸着时间,宫缩间隔在二十分钟左右,还早,他抓着周且舒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没事……还早,别担心……”
周且舒一只手臂揽抱着人,一手去解付云行衬衣的扣子,扣子解开后露出了紧绷的束腹带,除下宽宽的束腹带,被压抑了几个小时的肚腹瞬间膨胀了起来,带来的酸涩疼痛让付云行蜷起了身体,却紧咬着牙关没有漏出一声呻***吟。
周且舒把付云行的皮带也给抽了,他把手覆盖在人颤动不止的腹部,冰凉凉的,僵冷得像是块冰,周且舒脱了外衣将付云行裹了起来,“我们现在就走,乖,没事的。”
周且舒把人抱起来,手下是一片湿冷,算算时间,付云行破水最少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他们有直升机,直接去医院,来得及。
直升机停在船头,周且舒往外走,周围人看到他抱着人出来,被周且舒的信息素逼退到两米开外,他们来之前只知道要救的是明辉的董事长,付家的掌权人,可是……付云行怎么会怀孕了?!
夜里起了风,海风很大,甲板上没什么遮掩物,将人刮得几乎站不住。
巴里特看着周且舒快步走过来,怀里抱着人,还神色阴沉,知道没好事,赶紧安排了直升机,“你们先走,这里我来善后。”一起留下来的还有中***方的负责人任致远,这一次跟他们一起行动也是为了便宜行事。
周且舒点头,注意力大半在付云行身上,这个人,就是疼得浑身发抖,咬烂了嘴唇,也不肯发出一声呻***吟,喊一声痛,抓着他衣服的手抖个不停,贴在他胸膛上的手指冰凉得仿佛在寒冰里冻了好几天。
飞行员看着仪表盘,着急道:“油箱漏了!”
周且舒听到了,揽着付云行的手臂收紧了些,亲了亲人被汗水打湿的额发,转头看向巴里特,“去查看其它的直升机。”
巴里特的动作很快,检查的结果不容乐观,由于船上配备了重型***军***火,他们的直升机损坏了一部分,又赶紧去检查了剩下的,发现油箱都被打穿了,估计是白曼的人干的,他们一开始挑的这架还是情况比较好的。
付云行闭着眼,腹中的冰凉和疼痛搅成一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在又一阵宫缩过去之后,他喘了口气,呼吸的滞涩仿佛把他拖回了死亡的那个晚上,只是周且舒暖热的胸膛和手臂又将他拉了回来,付云行松开手摸了摸周且舒的侧脸,“别担心……轮船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驶回……港口,没事的……”
周且舒闭了下眼,稍微收敛了一些外溢的信息素,他的信息素里有烈酒的气味,对现在的付云行来说算不上友好,“再……忍忍。”面对这种局面,他也……无能为力。
周且舒抬头,问飞行员,“油量还有多少,够不够飞到港口?”
飞行员看着油箱里的余量,被打穿的油箱在堵上之后,剩下的油量不多,“勉强能飞到港口。”
“那就走,现在!”
“好好!”飞行员忙不迭地重新启动了直升机。
看着直升机起飞,巴里特叹了口气,他跟周且舒的交情不算浅,也知道人喜欢自己的养父,为了达到目的,甚至设计了两人脱离父子关系,够狠,够决绝,他喜欢!
巴里特刚想跟身边的任致远聊几句,他一个手下就过来打断了他的话头,“我们找到付云辉了。”
任致远点头,“我去看看。”付云辉毕竟是付云行的弟弟,周且舒的叔叔,就算关系不近,这次也确实无辜,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看看,把人带回去,怎么处置那都是付云行的事。
段旭看着对面的两人,打了电话安排人在码头上接应,然后挂了电话,“都安排好了,等我们到码头,救护车在那儿等着,我们直接去伊利爱莎,医院里也会提前做好手术准备。”
周且舒掰开付云行抓着他衣襟的手,手指交叉扣在一起,“没事的,嗯?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付云行笑笑,却显得苍白而虚弱,“嗯,你别……担心……”
周且舒尽量把自己的信息素放轻柔,不管是Omega还是beta,分娩的时候,有自己的alpha在场会好很多。
到了码头,周且舒抱着付云行上了刚到没两分钟的救护车,段旭则坐了前面开道的警***车,救护车来的时候就是一路绿灯,不然根本赶不上接人。
警***车在前,救护车在后,一路畅通,四十分钟的车程硬是被压缩了一半,二十分钟就到了伊利爱莎医院,一到就进了手术室,院长赵峰亲自主刀。
周且舒看着手术室关上的门,付云行冰凉身体的触感还留在他的怀抱里、臂弯间……
叶泊和乔方岳到的时候,门外只有段旭,叶泊问,“且舒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