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岚看了一眼客厅门口：“或许你们亲眼看一看会比较好。”

宁惟玉也注意到了门口的人。殷商照例跟不怕冷似的只套了一件薄薄的外套，表情冷淡平静。

他忽然比当事人还要紧张。

而沙发上坐着的夫妇也在这时回过头，看向门口。

空气凝固了几秒。江晚柔看着殷商，手里险些脱力，哆嗦着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站起来要往门口的方向走。殷董事长的样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一刻，来自血脉之间的呼应忽然清晰起来，以至于让他们绝对不对认错。

这是他们的孩子。

而殷商则是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定定地看着朝他走来的，这两个和他面容相似的人。

江晚柔想要碰一下他，却又不敢碰。为了不让自己在宁家太过于失态，她侧过头问虞岚：“你们是怎么……”

“小商是岁岁的同学。我们也是上个月才见到的，有想过那时候就告诉你们，不过听说你们那边有些事情要处理，就没说。”

北城殷家的派系争夺虞岚有所耳闻，那个时候告诉他们殷商的存在显然不是好时机。

所幸看他们这个样子，殷商就是殷家的孩子没错了。

虞岚肘了一下老宁同志，带着儿子们先离开了客厅，把空间让给了这一家三口。

客厅门口，殷商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没有动。

殷叙清了清嗓子：“我们是……你……”

他想要捋顺意思，却还是说的乱七八糟的。

江晚柔掐着自己的手心，颤抖着试探道：“儿子，是你吗？”

殷商觉得自己应该说是。

“你的左肩上有一个很小的胎记，对不对。”

殷商迟缓地回忆了一下。

“……是。”

或许已经不需要这些所谓的特征辨别，又或是什么亲子鉴定。非人类敏锐的直觉以及血脉之间的呼唤，无一不是告诉他，这是他的血亲。

江晚柔看着殷商的表情，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滚落下来：“宝宝，我们找了你好久，当时太乱了，怎么也找不到，他们说你不在了，我才不信呢，你看，我果然还是找到你了……”

她说的有些语无伦次，说到后面不得不停下来。殷叙也抹了一把眼角。

殷商脑海里有些混沌，但却没有哭的欲望。

他应该是高兴的，这么多年一直存了一丝奢望，奢望他其实并不是父母不要的孩子。

可某种东西期待了太久，再得到的时候，似乎已经有些麻木了。

江晚柔颤抖着伸出手，请求道：“可以抱一抱你吗？”

殷商默了一瞬，点头答应。

下一秒，他就被他的母亲用力地抱住。

滚烫的眼泪砸落在他的肩头，一点点渗过衣服，最终触碰到他的肌肤。

像是过去无数个日夜里泣血的悲鸣，穿越时空终于被听见。

殷商垂下的睫毛颤了一下，伸手抱住了自己的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