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师慈徒孝的二人走了大半个月,眼看终于快走进东南边清都山的地界。
衣轻飏琢磨着路程,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当天夜里,笑尘子这个做师父的也偶尔大方了一次,路过一个镇子时,终于不再以修行之名行抠门之实,让小徒弟跟他一起风餐露宿,而是住进了镇子上一家上了年头的小客栈。
师徒俩自然只开了一间房,笑尘子要下楼拿些吃食上来,他不需要吃东西,可他领着的这个倒霉徒弟还是肉/体凡胎,稍稍饿了一顿便要哭天嚷地。
果然是皇宫里娇生惯养的小皇子,笑尘子心里叹气。
衣轻飏坐在桌前乖乖看着他师父,说:“师父您放心下楼,徒儿就在这儿乖乖等着您。”
——才怪。
笑尘子一走,衣轻飏便从凳子上跳下,摸到门口去。门打不开,外面却也没上锁,一想便知道是那个老不死的在门上设了禁制,害怕他溜呢。
若只是设符咒那还好办,但禁制需要灵力打开,衣轻飏眼下还是具孩童身体,五谷都还没辟,更莫说使用灵力了。
他在简陋的小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踮脚将墙上挂着的一副山水画收了下来。
画得真心挺丑的,他撕起来也就毫无压力。
画符的纸不需要整幅画用完,但若是缺了一块,他师父进来看见免不了生疑,不如把整幅画都取下,撕完塞进床底。
寻常修士画符至少需要朱砂或墨,不寻常的也会用上人血或其他什么血,怎么也得把符画出来看得见才能显灵,但衣轻飏两种都不需要。至少这种简单的符他不需要。
他用小孩子稚嫩的指尖在画纸上虚虚勾勒了几笔,笔走龙蛇,写法老练,不消一会儿完成两张后贴到自己鞋底上。
衣轻飏打开二楼窗户,最后回看一眼房间。
嘿,再见了师父您嘞!
不,准确来说,这辈子再也不见!
衣轻飏正扶着窗台要探出身跳下去,一个脑袋便突然从外面探了上来,吓得衣轻飏浑身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一大步。
上辈子亏心事干太多,这辈子鬼上门?
“嘿嘿……”
那颗窗外的脑袋却笑了笑,再往上露出整个的脸:“听师父说他给我们新找了个小师妹,我就来瞧瞧——小师妹!小师妹!你在里面吗?”
衣轻飏看着他。
他看着衣轻飏。
四目相对。
窗外的男孩惊恐:“你是师弟还是师妹?!”
衣轻飏答:“是你大爷!”
说罢,砰地一声把窗户关上,男孩夹着手嗷嗷叫唤,一不留神没踩稳摔了下去,惨叫犹如隔壁农家院正在杀鸡。
……步九八。
衣轻飏心道,他就知道,早在小时候,步九八就已是个傻逼。
作者有话要说:笑尘子:臭倒霉孩子!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了!
云倏:打一顿就老实了。
笑尘子:你舍得?
云倏:不舍得。
笑尘子:那你跟我说着玩呢?
云倏:嗯,说着玩。
笑尘子:……
阿一碰上步九八,恭喜清都山本届两位卧龙凤雏出现了!
衣轻飏:论本章,我立了多少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