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是不经脑子脱口而出了。
云倏扶住头上别致的“发簪”,确保它不会掉下,这才冷着脸将他的话倒过来说了一遍:“是美人赠宝葱。”
衣轻飏呆在原地。不敢置信自家铁疙瘩似的大师兄说了什么。
而云倏早已负手身后,镇定自若地往前走了。
平静的声音传来:“不是说要吃饺子吗,愣着干嘛?”
栾六儿端详着大师兄搅和肉馅的背影,挠挠后脑勺道:“这是现在山下时兴的风尚吗?拿根葱别头上?”
衣轻飏跟他一起趴在桌台上,支着下颌端详大师兄个儿高条顺的背影,喃喃:“会做饭的道士果然不一样。六儿啊,你说大师兄这条件搁道门哪儿不是顶配?怎么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找个道侣啊?”
栾小六想象了一下他们大师兄找了个道侣的场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不敢想不敢想。我有回看罗浮宫有个弟子找了道侣,二人成日黏在一起,不嫌烦似的。如果将他们之中一个人替换成咱们大师兄,嘶,鸡皮疙瘩起来了。”
衣轻飏同样试想了一下那场景,不知怎的,起鸡皮疙瘩的同时,心头有股萦绕不散的淡淡不适感。
云倏头也不抬,两根葱茎却准确无误地向后砸在他俩脑门上。
“你俩很闲?还不快来包饺子。”
“诶!”衣轻飏应声,巴巴地贴上去了。
今晚的饺子出乎意料的美味,衣轻飏连吃了四碗。从此在他眼里,他家大师兄的厨艺再不亚于清都山享誉已久的大厨六师傅。
——
睡前衣轻飏正要摘下怀里挂的芥指,甫一碰到芥指,那位小祖宗的大嚷大叫便直冲他天灵盖。
“衣轻飏你个小王八蛋!伙同玄微那个老王八蛋整我是不是?!”
“要杀要剐一句话!把本尊困在里面算怎么回事!”
衣轻飏摸摸额头,不得不打开芥指与他对话:“您老这是占了小孩儿的身体,脑子也回到垂髫幼儿了?这骂架,也忒幼稚了,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赤混长长呼出口气:“你个小王八蛋还不跑?你还留在这儿干嘛,打算将计就计?别怪本尊没提醒你——想跟这些伪善的神仙套近乎谈感情?可别做梦了,到时候发现全是他们的圈套,我看你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衣轻飏倒是对他这话引起了兴趣:“你只与玄微见过一面,如何确定他的为人?”
赤混道:“本尊真不知道该说你初生牛犊不怕虎好,还是该说你自以为有实力全身而退好。本尊问你,那玄微是何人?”
衣轻飏不经意地念:“据传,他是无上天尊座下首徒,三清境第一武神君。最有名的一战便是千年前,一剑将自诩无上的魔界尊主神魂俱……”
“停停停!后面就别念了。”赤混叹口气,“小鬼啊,本尊又问你,你又是何人?”
衣轻飏轻轻一笑:“想套我话?”
赤混呸了一声:“本尊猜也猜得到,你这种煞气如此之重的妖邪,要么是天命极其不顺,要么是后天经历极其不顺,要么二者兼有……总而言之,天道待你之苛刻,远胜常人。”
衣轻飏思忖片刻:“你大概是要讲,玄微为天道命定之人,而我是天道欲铲除之人。立场不同,不应与他成日厮混?”
他又轻笑,显然没放在心上,“老生常谈。就算真如此,也不劳烦您老替我瞎操心。”
“我……早已认命。”
作者有话说:
赤混:少他大爷的鬼扯,文案后半部分已经暴露了,你认个大爷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