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轻飏附和一笑,皮笑肉不笑。
“哈哈哈。是挺好笑的。”
纳兰泱挺直背,哼了一声:“所以有一天,我就对他们说呀——谁再造老娘和衣舟遥的谣?就给本掌门叉出去!”
“哈哈哈,嗝,他们果然鸦雀无声了!”
衣轻飏看她这模样,怕是下一秒便要喝趴了。
他兀自摇头:“姐姐呀,你这一闹,不服你掌门之位的人不就更多了?我看你下回也不必再弄虚作假,全正道都来追杀我,加不加你们一个也无所谓。”
本要醉倒的纳兰泱听这一句话,猛一拍桌精神了。
这么大动静,让衣轻飏颇为心疼那张无辜的桌兄。
“不行!你把我纳兰泱当什么人了?我要真这么做,对得起容与君吗?”
这是上辈子从没发生过的对话。
本还心疼桌兄的衣轻飏懵了懵:“什么?”
纳兰泱食指隔空点点他:“你大师兄闭关前就跟我说过,你天性纯良,却可惜命格多舛,脾气过于执拗,未来注定会有大祸扣在你头上。”
“他叫我一定得多关照你一二。他都这么说了,我能不关照你吗?”
衣轻飏眨眨眼,仍在懵圈中。
纳兰泱理直气壮:“我能对不起十个你,但也不能对不起一个容与君!”
脑袋里的弦崩掉后又一根根接上,衣轻飏识海清醒得发凉。他听见自己极镇静地问:“若真如你所言,那他为什么要闭关?又为什么要叫你来关照我?”
“不止我呀,”纳兰泱迷迷糊糊地说,“但可能……只有我听进去了吧……”
“等等,别睡!”
衣轻飏欲出言阻止:“你还没回答我,他为什么闭关?”
砰——
纳兰泱已醉倒在桌上了。
得,这姑娘什么也指望不上。
脑仁再度传来突突的疼痛感,衣轻飏难耐地捂住额头,视野一片模糊。
忽然面前弥漫起一场大雾,伸手不见五指。
又来?这梦有完没完了?
他向前试探着走了一步。青砖地面,湿答答的,不知是雾气凝成的水珠还是血水。
“站住——”
前面的大雾中传来一道他熟悉至极的声音。
“二师姐?”衣轻飏流露出喜色。
“我说了!”那道声音继续说,“不要再过来,衣轻飏!”
他顿住了脚步,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这时大雾才开始散开,熟悉的清都山宫观展露在他面前。连同周遭一层一层包围住他的白蓝服的弟子,前方不远处持剑对向他的二师姐,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而他们脸上或警惕或惧怕的表情,却又那么陌生。
衣轻飏低头。
一地的血。一个青年冰冷的尸身躺在他脚边。
他手持绕指柔,亦是满剑满手的血。
“你若再踏进一步——”
二师姐向来温柔的声音,在这个肃杀的清晨微不可察地哽了一下,“清都山上下,便会以斩杀邪修之名,将你彻底抹除于世上。护山阵法威力之大,岂容你一介小小邪修放肆?”
“滚吧。”
司青岚冷漠地说。
“你早已不是我们清都山的人了。”
作者有话说:
衣轻飏:醒来我得买个符咒辟邪,否则老做噩梦。
赤混:(暗地里指指点点)是你孽造太多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