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问道之远[重生] 我怀 2552 字 5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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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轻飏侧过头,一双漆深的眸子凝向他身旁的大师兄。

炙热炎阳下,云倏侧脸的轮廓沿光晕勾勒得更为深邃,眉高,鼻挺,目深。

衣轻飏试图从这张脸上看出什么。

解轻舟的传说衣轻飏不持任何态度,他将自己和自己的前世从来割裂得很清楚。莫过于说这是自我的一种保护机制——这一世已苦,又何必追溯过往。

这却不妨碍他观察大师兄的神情。

他注意到云倏血色淡薄的唇一直是紧抿着的,从他们离开鸣沙客栈开始。一般而言,这是人过度紧张的表现。

大师兄在紧张什么?

可除了紧抿的唇,云倏一切神情与往常无异,甚至在听到大胡子讲述解轻舟故事时显得更为淡漠。冷冷的,似一块冰,却不沁到旁人,只是默默。

也许是盯了太久,云倏注意到他目光,向这边侧过脸,浅淡的唇上下动了一动:“怎么?”

“没什么。”衣轻飏摇头笑笑,侧过脸目视前方。

一直走到了日暮。

因为大胡子的传说,脚下一深一浅的流沙踩出的鸣沙声让大家心里都瘆得慌,郑掌门开始热情地讲些有趣的中原段子。

大胡子他们听得哈哈大笑,礼尚往来,也讲些胡人酒后常侃的段子。

酒后段子嘛——

俗话说,酒足饭饱思那啥,这一堆人讲着讲着,自然就讲到荤段子去了。

别看郑掌门人前满嘴“福生无量”,实则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玄门二五仔,背地满脑子的糟粕。

他讲到:“从前有一家人的小儿子命犯孤星,父亲不得已,便送儿子到道观里修行避祸。道士们设宴款待,席间小儿子忽然放了一个响屁,老父亲一时悲从中来。”

大胡子他们愣了愣:“放了个屁,怎么他爹就悲从中来了?”

郑允珏叹道:“道士们也这般疑惑发问。那老父亲只叹,我小儿子细皮嫩肉,进了他师父师兄的房里以后,只怕从今以后再放不出一个响屁了。”

大胡子他们闷了一下意思,哈哈哈大笑出声,拍着郑道长背说:“道长同为道门中人,竟敢如此揭同行短,佩服啊佩服!”

衣轻飏着实怔了怔。

他茫然地看向他大师兄。只见他大师兄也微拢着眉不解。

衣轻飏拽了一下前面哈哈大笑的郑允珏袖子:“喂,什么意思?我怎么还没听出来?”

郑允珏以一派幽深戏谑的目光睨着衣轻飏:“衣道友,男人和男人之间是如何行那事儿的——您这一琢磨,还没回过味吗?”

衣轻飏怔了怔。

郑允珏笑容更为得瑟:“要不改天,贫道送道友一本学习图册,供您参考参考?”

衣轻飏两耳霎时红了,还未骂出口,一人便横挡在了他面前。衣轻飏顺目光看去,那人侧脸是难得一见的火色:

“此等段子,胡编乱造,成何体统!”

郑允珏被吼傻了。

他几乎跪下去:“我、我、我……容与君,我错了!一时得意,忘了分寸!我、我我错了!”

衣轻飏以为他大师兄会算了,毕竟这事确实只是说着玩玩,郑二五仔认错态度还这么诚恳。

没料到郑允珏的荤段子不知为何,戳到了他大师兄哪处神经,竟让他把守一剑都□□了。

不皂色的眼眸冷锐如刃。

“既如此,我不介意替你过世已久的师父教教你,什么叫尊师重道。”

衣轻飏转头,看见郑允珏脸都白了。

大胡子他们也吓傻了。

卧槽?讲段子讲出人命?!

衣轻飏往他盛怒的大师兄身后一站,毫不掩饰神情,幸灾乐祸地笑了。

“啊啊啊!”

“错了!我错了!容与君饶命啊!”

“啊啊啊——”

日暮时分的大漠依旧平静,除了那阵过于凄惨的尖叫声,从鸣沙山头这一侧奔到了那一头。

大胡子他们站在山头旁观这一切,张大嘴叹为观止。

衣轻飏支下颌也蹲在山头上,默默欣赏他家大师兄盛怒时的样子。

嗯,果然大师兄怎样都好看。因为难得,所以更得多欣赏。

不过,奇怪,郑二五仔那段子,怎么就惹大师兄这么生气?

衣轻飏还只在上辈子,自己和步九八一夜薅光云台院里那棵大梨花树上的全部梨子时,这一次情况下见到过。

大概是不尊师重道的缘故?大师兄一向对这个很敏感。

更何况,郑允珏那段子,还一下把师徒、师兄弟之间不可言说、背德叛道的龌蹉关系都讽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