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九八喊:“大方的九九万岁!”
叶九七偏头:“什么意思?不大方的九九就不万岁了呗?”
三师兄啧了一声:“看破不说破嘛,你搞得人九八、九九多不好意思啊。”
衣轻飏谦虚,“我不比人九八嘞,”他伸手做了个“三”的手势,“往脸上割哩三刀都不出血呢。”
步九八醉眼懵懂:“哈?”
叶聆风抬起步九八脸拍拍,忍着笑:“脸皮厚哩。”
步九八捏起拳头,喊着要砸:“衣九九!”
衣轻飏伸臂夹住他拳头,笑得力气都没了:“欸,孙贼,爷爷在这儿呢,快别砸路人身上了,丢咱们清都山面儿。”
步九八怒吼:“最特么丢面儿的就你这厮了!”
衣轻飏可不服了:“大师兄二师姐都说了,我随便往街上哪一杵,就是那条街最靓、最长面儿的了!”
“哈哈哈……”随逐笑得肚子都痛了,“九□□八,别比了别比了,这是真话,越比越心凉……”
步九八:“啊!这个看脸的世界啊,我要发出我绝望的怒吼!”
随逐捂着肚子,残酷地摆手说:“别怒吼了,三师兄也十二分地认同,九九绝对是这条街最靓的仔。”
失策!三师兄才是最看脸的那一条颜狗!
叶聆风拍拍步九八的肩,安慰:“九八,其实你挺……好看的。”
步九八抱住叶聆风肩头:“呜呜呜,亲人啊,九七娘亲!”
叶聆风:“……”
气氛太好,随逐一时得意忘形,走到勾栏门口就走不动了,老毛病复发:“谁陪我进去逛一趟?看看也好啊,三师兄绝对不上手……”
众人齐齐后退一步,与随逐作界限分明的斗争。
唯有衣轻飏上前一步。
随逐眼睛闪着老泪纵横的光:“九九?你懂我!”
衣轻飏走向了隔壁的书斋,疑惑歪头:“懂啥?”
随逐:“特么哪家书斋这么彪悍,开在勾栏旁边?”
事实证明,蜀中之地人均彪悍。
众弟子拉着他家三师叔/三师兄不让他犯错,这边勾栏女子们或拽着或唤着随逐,“大爷,进来玩啊!看一看不收银子!”
还好衣轻飏撤得快,躲进隔壁书斋逃过一劫。
外面乌糟糟的,他在里面岁月静好地逛了一圈,居然在一个不起眼角落发现了自己写的话本子。
这本子一看便卖得不好,只那一小摞,冷冷清清地放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有个小女孩蹲那儿,翻着其中一个本子,边看边脸埋进膝盖里“哧哧哧”地笑。
有点好奇,自己书里写了什么,叫她这么开心?
衣轻飏背着手大爷逛圈似的,走至书堆前,状若无意往她正翻的那一页一瞥。
已是结尾的部分,书中女主角为拒强行安排的婚事,削发出家,最终于道观咳血而亡的那一幕。
衣轻飏很是意外地挑了下眉,这小妹妹搁这儿乐什么?
小女孩最后翻完那一页,重重叹气,将本子放回原处,道:“好惨呀。”
衣轻飏:“?”那你还乐?
最重要的,乐了还不买?
小女孩歪过脑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与他对视上,衣轻飏倏然明白这小女孩为啥见人越惨越乐了。
哦,不对,不该叫人小女孩,该叫祖师奶奶。
染霄子问:“你想买这话本么?”
衣轻飏道:“没银子。”
染霄子叹气:“别买,不好看。”
衣轻飏忍不了了:“不好看,您还乐?”
染霄子:“因为她真的好惨哦。”
衣轻飏道:“别人越惨您越乐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