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并不能算是一个吻,只是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楚易安的嘴唇依旧柔软,带着些微凉意和淡淡的苦茶香气。
唐糕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碰吓得叶绿素褪去,虽然这张看起来很好亲的嘴她亲了至少八百次,但现在她是一棵草啊,一棵草!怎么可以对一棵草做这种事!
两片嫩芽缩在瓜子壳里不敢出来,唐糕只觉得她的叶片烫极了。
但楚易安只是毫不在意地用食指点点她的头顶,轻笑道,“给你输了些灵力,快快长大。”
哦,原来方才的触碰只是为了输灵力,误会了呢。
的确,被那样一碰,唐糕感觉纤细的茎叶也变得坚毅许多,她已经可以把头顶的瓜子壳帽摘掉了。
两片嫩绿的幼芽缓缓展开,视线瞬间开阔,唐糕抖了抖叶片看向楚易安,“灵力我收到了,你退下吧。”
反正楚老板也听不见她说话,那么她说什么都是可以的。
但也仅仅只是口头上一乐,楚易安才不会退下。只见他扯了扯嘴角,又抱着花盆,将她从卧房抱回书房。
楚易安又要开始处理政务了,唐糕现在作为楚易安的桌上小摆件,自然是在一旁看着他工作。
楚易安批的奏折没什么特别,要么枯燥要么无语,唐糕对此不感兴趣。她现在是一棵只能待在花盆里的草,除了看楚易安工作,哪儿都不能去。生活着实不易。
夜深了,摘星楼了烛火在微风中跳动着。
由于楚易安又给嫩芽浇了很多血,唐糕吸收了其中的修为,瞬间感觉自己的灵魂从小嫩芽中抽离。
她现在变成了人身。准确地来说,是变了,但没完全变。
她的身体变小了,小到只有三颗瓜子叠在一起的高度。所以说,唐糕变成了迷你版唐糕,一只身着绿纱衣,头戴小黄花的向日葵精灵。
敲敲花盆边缘,唐糕想让楚易安注意到自己。但是楚易安的目光只是停在奏折上,严肃而认真,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唐糕敲花盆的声音。
“城——主!楚——易——安!”
唐糕双手放在嘴边当扩音器,然而并没有什么作用。楚易安不仅听不见,还看不到。努力了三次,唐糕放弃了,她盘腿坐在嫩芽根前摆烂。
给过楚易安机会,是楚易安自己没发现她的!唐糕放弃挣扎,还是慢慢等楚易安发现她好了。
身后的嫩芽是她的小房子,里面有一张小床,唐糕可以在床上睡觉。随着嫩芽越长越高,越长越大,唐糕的小房子和床也会越来越大。
这个花盆好像有禁制,唐糕出不去,她现在只能无聊地靠在葵花幼苗上打呵欠。
无所事事,东张西望。唐糕懒洋洋地观察着书房里的摆置。跟几天前相比,多了一把太师椅,跟她之前那把长得很像,只不过是新的。
壁画上的狐狸全都消失不见,现在变成了一个身穿绿萝裙的女子。身姿婀娜,婷婷袅袅,一张标志的美人鹅蛋脸。这女子手里拿着支向日葵,脸上……没有脸。
唐糕觉得壁画上的女子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但由于没画五官,她也认不出这女子究竟是谁。捏了捏自己饱满的脸颊,唐糕对自己认识很明确,墙上的巴掌脸美女,根据外形来看,应该也不是她。
该不会是某人初恋吧?她是记得楚易安问过她“认不认识一个叫宿珠的人。”
所以,墙上的女子是宿珠?唔,拳头硬了。
现在,唐糕是只幽怨的葵花精灵,她看着楚易安,对其施加怨念的诅咒。
“你这三年过得挺好的嘛还有心情画美女。早知道我就回去了。有个大学生弟弟追我来着。年轻的身体,多有活力,多有力气!”
楚易安没反应。
哦,差点忘了他听不见。不过没关系,听不见也要说。就当过过嘴瘾。
“算下来,你都二百二十二岁了,好老哦。”
楚易安没说话。
“而且那个弟弟贼高,贼帅!三分球一只手就能投进。还给我送我喜欢的白糖糕。”唐糕托着脸蛋回忆。
是真的有个帅弟弟,那个帅弟弟也真是在追他,只不过……她没兴趣,送她的白糖糕她也没收。
唐糕闭着眼瞎嘟囔,睁开一只眼看楚易安。依旧正襟危坐,依旧神情平淡,依旧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