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昙怪笑:[我怕这一路,你都在心里嚎。]
这话像是在取笑,又像是揶揄。
殷长夏无辜的说:[哪有嚎?我这是伤感。]
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宗昙不但没有生气,反倒觉得挺有意思。毕竟能和他这样说话的人,实属罕见。
活着的时候,就没人敢在他面前耍赖,死了就更没有了。
因此,宗昙对诸如耍赖,撒娇这一类的行为,抵抗力极其低弱。
殷长夏等了良久,没听见宗昙出声,也不想为人所难:[我就是随口一问,不用挂在心上。]
宗昙重哼了一声。
他眯起眼,语气变得十分危险:[怎么办?你不想知道,我就偏想说了。]
殷长夏:[……]
你到底要闹哪样!
殷长夏脑海里弹幕似的,一连串的闪过‘疯子疯子疯子’的句子。
宗昙:[只是想起了某件事情,所以才提醒了一两句。]
殷长夏微怔。
他本来产生了几分好奇,哪知道宗昙说到一半,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直到殷长夏昏昏欲睡,那句话才姗姗来迟——
[当年的我,就选过下下策。]
[真是愚蠢。]
他的语调十分冷漠,已经不是没有感情这么简单了,竟被殷长夏听出了类似于‘看不起’的感情。
那分明是他的过去。
纵然凄惨,苍白,无力,也同样属于他的一部分。
明明是带刺的口吻,完全不见任何软弱的部分。
可听在殷长夏的耳朵里,在一瞬间传来的,是那种不容于世的强烈孤独。
这么久以来,殷长夏仿佛头一次正面了解了他。
宗昙自视甚高,却鄙夷着自己的灵魂。
—
直到苏醒过来,外面已经染上了一层霞光,快要进入夜晚。
殷长夏的眼睛也好了许多,那盒道具十分好用,可惜只能用一次。
虽然还看不太远,但三四米范围,殷长夏还是能看清。
莉莉安推开了房门,手里拿着银烛台,昏暗的烛光照在他的下颚,让那张精致空洞的脸,也多出几分恐惧。
“请诸位随我一同去向A馆尽头的房间,在今夜之前抵达B馆。”
“B馆的开馆时间为晚上八点,到凌晨十二点,请各位贵客注意。”
才休息了没多久,如今神经又再度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