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打心底就不喜欢俞近识等人而已。
以前俞近识在国家队,和他见不着面,现在回来了那就可太气了,不仅回来了,还一副觉得自己挺厉害的样子,上来就对全运会场外指导的事情指手画脚。
开会的时候,马国力心里就憋着气呢。
俞近识不仅要做常晴何虹的场外指导,还要做骆景的场外指导,他倒是想得美,两线作战,怎么什么好事他都想要呢?
听说骆景、常晴还有何虹,这三个现在队里宝贝地不行的队员,以前是俞近识的亲传弟子,好家伙,这是抓关系来了,凭着这层关系,谁敢不给他俞近识三个场外指导?
到时候打出成绩来了,不还是得夸他一句,俞指导教导有方吗?
自己吃那么多肉,也不懂得给别人分点,三个人,跨了男女队,还真敢想!
倒是自己旁边这个张力,平时最会算计,怎么俞近识这个时候说话,他作为女队总教练,连个屁都不敢放!
张力还点头:“你说的对,这几个孩子你的确更熟悉一些。”
马国力:“??”
俞近识可对马国力怎么想没有兴趣。
骆景在国家队的教练是周道,周道年纪挺大,以前也给俞近识做过场外指导,横拍直拍都能教,算是老教练了,所以骆景交给周道,在国家队的时候,俞近识也放心。
教练员手底下的运动员能打出什么成绩,对教练员的评选和升级都是有很大影响的。所以,马国力将心比心,认为别人肯定和自己一个想法,只不过他们是当局者,不好出头,“要当骆景的场外指导,小俞啊,你可得好好想想,这件事我们得多考虑一下其他因素。”
俞近识比他小,马国力今年四十四岁了,叫他小俞本来是应该的,但旁边的张力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点别扭。
“骆景回了省队,就应该是男队来负责,他的场外指导,该由男队主教练老王来安排吧?老王做场外指导可是非常不错的,你要带两个徒弟,其中一个还是咱们这次夺冠的热门种子选手,哪有那么多精力分心呢?”马国力苦口婆心劝说起来。
旁边正在摸鱼的王教练:“?”
马国力想着自己是在替王教练说话,老王肯定会顺着他的话来说,“是吧,老王?”
王教练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骆景是俞教练一手带出来的,在国家队他们肯定也更熟悉,俞教练自己都不怕辛苦,我还求之不得啊,要不是他带了两个女队队员,我都想把他要过来,给男团做场外指导。”
好几年了,川队的男子团体和女子团体项目在全国性的比赛当中,一直都没什么名次,不只是乒乓球,其他项目也危险,更别说全运会。
不管是全运会还是其他的全国性赛事,队里甚至有时候连前三的名次都拿不到,团体赛对于老王和在座其他领导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这事关川省的荣耀,其他体育项目夺冠希望不大,但今年世锦赛乒乓球出了三个世界冠军,三个都是他们川队出去的,毫无疑问,本次全运会,乒乓球将是川省夺冠的最有希望的项目。
就算拿不了冠军,能拿到前三的名次,也非常不错。
再说了,这是男队的事情,你马国力一个女队教练,来捣什么乱。
而且,听你这个发言,你不是来帮我的,你简直就是来害我的!
俞近识档案不在省队,手底下乒乓球运动员成绩再好也不会抢他们主教练的位子,他不领省里的工资,还白干活,主动申请当骆景的场外指导,这种好事老王怎么可能会拒绝。
男队那么多人,老王一把年纪了,既然带队,又要负责几个孩子的场外指导,自己体力都吃不消,有人愿意分担工作量,为什么不呢?
骆景当年在省队,是已经被放弃,差点被退回的队员,在俞近识手下练了才多久,直接就送进国家队。
傻子才会拒绝俞近识当骆景的场外指导!
于是,马国力的发言,就这么蚌埠住了。
他感觉自己情感上受到了来自张力和老王的双重冲击。
俞近识是刚回省队就被领导们叫到这屋子里和其他教练一起开会的。
这一次的比赛,上面非常重视。
原因很简单,以前是连进前三的希望都不大,那就躺平好了,重在参与,领导可能都不会来过问一下太多情况。
但是现在,俞近识回来了!
不仅他回来了,还有常晴,何虹,骆景,黎海燕也回来了!
四个国家队的选手,三个世界冠军,别的省队有这样的配置吗?这还不拿冠军?这都不拿冠军那就见鬼了!
上一次川队拿全运会的乒乓球冠军,还是俞近识参加的男团冠军,那都多少年了?俞近识都去做了好几年的手术,又是退役,又是当教练。
那块男团金牌,怕不是都在荣誉室里放到生灰了!
于是,就有了这么郑重其事的一幕。
在教练们开会的时候,常晴等人也抵达了省队的乒乓球训练中心,新中心比以前好多了,面积大了一些,环境也更好了,以前还是小树苗的树,这几年长得比人还快,郁郁葱葱,看着养眼。
旧的宿舍楼拆了,在别的地方盖了新的,男女队宿舍的都在一个区域,靠的近,就在隔壁。
和骆景分开之后,常晴、何虹和黎海燕朝着新宿舍过去。
何虹一路走一路不断惊呼,感慨省队的条件越来越好了,尤其是看到新宿舍楼,那可比他们之前住的地方好多了,新楼漂亮又宽敞。
当然,比起在首都的宿舍是差一点,但是在这儿已经算不错了。
而此刻,在一楼尽头的某个值班室里,一个十七岁的女孩正找宿管理论着——
“凭什么要给她们让出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