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前不久才晓得,贺氏这些年没少接济贺家,本也不在意,可如今她的事揭开,母亲怕是得去好好查查账目,不晓得她可有做假账。”
梁云川是学武之人,性子不如文官细腻,有些事也是得过且过,想着偶尔接济娘家也不算大事,可如今晓得贺氏是如此蛇蝎心肠,他便是一分一厘也不想给贺家。
“我没有,我没做过!”贺氏趴伏在地上,咳出了一口血,喃喃着没有。
“有,夫人的确是挪用过公中的物件去补贴贺家,因着夫人的兄长好赌,每每赌输了便来找夫人,夫人拿不出钱财,便偷偷地将府中之物带出去变卖,将银钱给贺公子。”春梨捂着脸抽噎道,连一块遮羞布也不给贺氏留。
“贱婢,我要杀了你,你可是我陪嫁丫鬟,你竟敢胳膊肘往外拐。”贺氏从地上起来又要去打春梨,被随从一把摁住。
“怪不得我之前发觉府里少不不少东西,我还当是府里的下人手脚不干净,逐个查过,却什么都没查出来,可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原本就是高嫁到我们家,可心思却一直还在贺家,将梁家的财产卖了去补贴贺家,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侯夫人已气的胸口上下起伏,险些要晕厥过去了,越是盘查,越是让人气愤,她已不想说话了,“来人,将这个毒妇拖到顺天府去,我倒要瞧瞧,你到底还做过多少恶毒之事!”
这下侯夫人是连休妻也不要了,要将她告上官府。
“我不要,我不要去官府。”贺氏往门口连滚带爬,想要离开,可还没爬几步。
管家匆忙来报,“侯爷,世子夫人的娘家来人了。”
贺氏的眼睛亮了,她的救星来了。
云莺看着银筝睡去,疼的身子都在打颤,却抵不住睡意,从厢房出来,她先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坐在厅上静静地喝茶,凝玉凝珠等人猜测到发生了何事,都不敢开口,只默默地守在一旁。
云莺在发呆,她在想银筝的仇何时才能报。
如今想要汤雅付出代价是最简单之事,可是明康公主,太子还有敏安,对于她来说却有些难了。
太子与明康公主亦是秦王的敌人,迟早也是等得到这么一日。
算下来,只有敏安最为棘手。
一是她没有出面,晓得在背后躲着,方才汤雅等人也没将敏安供出来,敏安是贵妃的侄女,又颇受宠爱,就像太后之于潘旭,潘旭之死,太后都记在她的身上,所以太后想要她死。
若是她一定要求殿下惩治敏安,能不能成先不说,即便成了,也是得罪了贵妃娘娘,得罪了靖国公,也许对于他们来说,银筝只是一个婢女,哪里值当他们用敏安县主来换。
可银筝在云莺心中却是极为重要之人,十个敏安也难抵她心头之恨。
更何况是成不了的,即便殿下愿意,他也得顾忌着靖国公,顾忌着贵妃娘娘……
想来想去,她如今能做的,似乎只剩下先向汤雅索要银筝的半条命了,至于其他人,只能慢慢来了,不可操之过急。
滚烫的茶水入口,云莺却像是感受不到似的,她的心太冷了,她从未如此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