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在一开始的时候,欺负宴河没有什么经验,占了些便宜。
到了后面,妖狐领悟其中关窍,他基本就是任人摆布的命了。
恍惚间,苏醉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咸鱼,放在砧板上被翻来覆去的煎烤,火候过旺,最终被榨干所有汁水,烤成了干巴巴的咸鱼片。
苏醉伸手挡住男人落下来的唇,“陛下,可以了。”
他嗓子嘶哑得像是遭受了什么酷刑,眼眶也红肿酸涩。
他身上所有能看到的地方,隐隐约约全是齿痕。苏醉觉得宴河不是一只狐妖,更像一只执着于留下标记的恶犬。
修士的身体其实没有那么脆弱,但无奈被欺负得实在太过了,过了头,也会像凡人一样易碎。
苏醉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如果他这时候还有力气,恨不得将宴河按住揍一顿。
宴河没有勉强,他确实有些失控了,人类的身体比他想象的还要柔弱。
他轻轻握住苏醉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相抵,湿热的汗水黏连在彼此指缝间。
他将一股灵力顺着掌心送入人类身躯,落下的嗓音呼吸炽热,“运转心法,我助你炼化……”
……
九尾妖狐的元阳确实是好东西,将留在身体里的东西完全炼化后,苏醉的境界毫无滞涩的冲到了金丹后期圆满。
这还是没完全稳固下来,凭借着这股势头,碎丹结婴也只在一念之间。
宴河却将这股势头压了下去,他告诫苏醉,“进境太快不是好事,若不想被雷劫劈死,不要在此时结婴。”
人类与妖族不同,他们寿命短暂、天资有限,且被天道针对。除了庞大的族群数量,人类和其他种族相比没有任何优势。
他已经见过太多天资卓越却依旧陨落了的人类,更别论苏醉分明资质普通,若不是有那么多天材地宝和他的元阳强行灌注,大概率终其一生都没有冲击元婴的机会。
宴河压下心中阴郁。
他原本不喜欢柔弱的存在,无论是受伤时被迫化为受伤小兽的自己,还是这样如同花朵一般轻轻一捻就会破碎的人类。
分明是得偿所愿,难填的欲壑被满足,与人类一同闭关的这些时日快乐得无法描述,但他心中却始终有一缕不安缠绕。
苏醉自然明白这些道理,“我明白。”
宴河封住他的修为,直到三年后苏醉才修成圆满碎丹结婴。
这一场雷劫异常凶险,宴河启动了数道大阵,才没让苏醉被凶狠的天雷劈死。
他眉眼阴沉,心中涌起久违的暴虐,身后九尾控制不住地散开,含着凛然杀意,“结婴就是四九雷劫,连人类中最凶恶的魔修都很少经历,为何会落到你身上?!”
毕竟曾经冲击过十尾,他触摸过天道规则,对世间万物都有所感应,能看得出苏醉并未犯下过滔天杀孽,神魂上也没有什么牵涉重大的因果。
那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苏醉不知为何,被天道针对了。
是的,天道一直都是不公平的,不说不同种族间的区别对待,只说同样是天资聪颖的人,有些人生来就受到眷顾,有些人却会被天道忌讳赶尽杀绝。
其实世间种种,因缘善恶,气运多寡,哪有什么绝对的标准,全看穹顶之上那道遥不可及的意志落笔轻重。
因果尚可以拆解,但若是天道针对,就是一个几乎无解的局了。
生平第一次,宴河对天道生出了一股磅礴恨意,即使那天他化十尾失败,都不曾有过这样不死不休般的刻骨敌意。
如果天道有实体,恐怕已经被他碎尸万段。
这股恨意来得又猛烈又突然,好像很久之前,他曾被那九天之上摆布所有人命运的存在,夺走过最为重要的珍宝。以至于那股恨意,跨越无数时间和空间,依旧深深烙印在他的神魂上。
“啪——”暴涨的灵力激荡,千年黄梨木雕刻成的屏风被冲撞得裂开一条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