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涟隐约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了,他挑了挑眉,看着面前的男人道:“怎么,你觉得我不能考虑我夫郎的身体吗?”
“你一个做生意的考虑什么身体,难道不是赚钱比较重要吗?”耿响眼看着沈涟接话了,想也不想得回了一句。
“哦,看来耿兄觉得做生意的人身体不用考虑,也不用担心他们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在你看来,那都是一群要钱不要命的人了?”
耿响听着沈涟说的,觉着这话是对的,本来他们的教义一直宣扬的就是士农工商,商人是最末等的存在。
因此,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之后,耿响看着他理直气壮的道:“难道不是吗?你一个读书人,来到了书院之后,不仅没有好好读书,反而整天弄这些乌七八糟的,你还有个读书人的样吗?”
沈涟听到他一本正经的教训自己的样子,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突然就笑了起来。
耿响看着他笑了,脸色都变了,自己明明在给他讲道理,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耿响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男人,终于还是忍不住质问出了声,“你笑什么?”
沈涟只是用种怜悯的目光看向他,在他不耐烦的眼神中,缓缓道:“你这样贬低商人,你可知道这课堂之上有多少人是商人之子?”
耿响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只见昔日的同窗此时正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自己。慕青更是撸起了自己的袖子,看起来想要打他一顿了。
他娘的,他就知道这个小白脸不是个好东西。他刚刚说那话,分明就是想要让他的这些同窗都敌视他。
“不管是酒楼掌柜,还是贩夫走卒,他们都是为了生活,所以才会那么辛劳。况且,不论他们的身份,他们也只是一个地方的百姓,你这般的瞧不起他们。日后你若是入朝为官了,你是否还会带着偏见的看着他们,能为他们主持公道吗?”
沈涟这番话说的慢条斯理,却是掷地有声。
耿响听着却是脸色格外的难看,他想要反驳,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忽然,有听到面前的沈涟继续道:“若是你继续带着这样的思想考科举,那当你当上官之日,便是百姓不幸之日。”
“你,你胡说八道!”
耿响慌了,他觉得自己不过是瞧不起商人而已,那有那么严重。而且,自古以来那么多人都瞧不上当商人的人,他瞧不上不也正常吗?
耿响冲上来,想要给沈涟一点教训,可是当他手碰到沈涟的衣领,却发现自己比他矮了半个头。
自己这样做,反而需要仰视他。
沈涟低头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扬武耀威的人,低声道:“我这话那里说错了吗?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怎么能做一地的父母官。就算是能做,怕不是也会成为贪官!”
“你!”
耿响被沈涟激怒了,伸手就想要给他一拳,却听到他身后又传来了一个怒吼声。
“你要做什么?!”
耿响觉得这声音熟悉,再加上他就是个绣花枕头,于是吓得手一下子就松了开来,他扭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给他们授课的夫子不知道什么过来了,此时正怒发冲冠的看着他。
“夫,夫子。”
耿响心里一紧,手里一松,紧接着就放开了沈涟。
沈涟被放开了之后,先是慢悠悠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被耿响抓乱的衣服,随即才转过身来,看向不远处的夫子,朝他拱了拱手,道:“夫子。”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你们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这样做,成何体统!”
刘夫子严厉的声音响起,目光在沈涟和耿响之间扫视着,似乎是想要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沈涟听到夫子的责备,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安静的听着训话。
耿响却是挤出了一个笑脸,走到了刘夫子面前,笑道:“夫子,没事,我只是在和沈兄就这不同的观点切磋而已。”
文人之间偶尔有拌嘴,但是一般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因此即便是知晓了,他们也只会说上一句,一般不会太深究。
因此,听到耿响这样说之后,刘夫子虽然还是有些狐疑,却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板着脸说了一句。
“想要切磋就好好切磋,口头上说说就好了,下次我再看到你们动手,我绝对绕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