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脸上溅到血,身下溅到血,偏偏人还活着,无意识地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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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尔对着地上那两颗新鲜的眼珠子犯了难。
一个玻璃瓶占一个格子,她每次进游戏除了清洗的水和纸巾,最多只能带一个玻璃瓶。
原本那个玻璃瓶她是想给师瑜用的,可惜现在她又舍不得了,这才装了自己那座宫殿外看守的人的眼球。
现在怎么办?
她犹豫了三秒,最终决定把这对眼睛留给路过驻足的乌鸦,提着裙摆起身,晃悠悠地往外走。
身上传来拉力,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女人。
许娴攥着她的裙子,吞咽了口口水:“你,能不能带我一起?”
“不能哦。”
“……为什么?”
巫尔将裙子扯回来,轻声笑了:“谁让我讨厌你呢。”
许娴一怔:“为什么?”
巫尔脚尖踢开之前被女人堆在一起的杂草,露出地上昏迷不醒的,那位被挖了眼睛的侍卫之前口中喊的同伴。
“他那里是被你咬断的吧。”她望着女人骤然变换的脸色,声音轻轻柔柔的,“许姐姐,下次看见人来,记得先把裙子穿好。”
许娴不是普通女人,以她在中场时表现出来的控场能力也不是会遇到事就惊慌失措的性格,最开始巫尔翻墙进来看见她在藏尸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为什么不把裙子穿好?
用身体做筹码探听消息很方便不是吗?
这种事是经不得摆到明面上来谈的,许娴耻辱得脸热。
巫尔手指间转着银刀,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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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暴雨如注。
太医顶着王储的压力忙活了半宿,总算将伤者高得吓人的体温稳降下来,抹了把额头的汗,走出房间门。
向言朝就坐在大厅的长椅上,视线从窗外的大雨收回来:“如何?”
“伤势已经稳定了。”太医弯腰道,“现在只要能顺利醒来,基本便无碍了。”
向言朝将面前的茶盏放到托盘上:“这个无碍是基于正常人,还是基于能活着?”
太医垂头,双手不自觉发抖:“殿下……”
“我明白了。”向言朝道,“下去吧。”
一旁的贴身小厮见人离开方才开了口:“殿下,已经快丑时了,您还不就寝吗?”
向言朝:“睡不着。”
小厮忍了半晌,没忍住:“殿下,您究竟为什么要救他?”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家殿下究竟是中了什么蛊,不过去了一趟牢狱,居然带回一个前朝旧部,还是个注定要死的罪人。
向言朝起身走到房间外,推开门:“倘若进牢里的人是你,你能想出叫我心甘情愿带你出来逃过这一死劫的方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