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从业这么多年,实名表示是真的非常非常讨厌这种类型的嫌疑人。
一不小心就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他耐心耗尽,单刀直入道:“张高黎是不是你害的?”
“不是。”
“你说你那晚在他离开以后直到你选择出门去劝说小区外的流氓,这中途都没离开过?”
“是。”
“有证据吗?”
师瑜沉默半晌:“这中间我接过四次电话。”
景深皱了眉。
师瑜接着道:“还碰上过小区巡逻的保安。”
景深叩紧着笔杆。
“如果我真的要害谁,选在这个时间段犯案,随便哪个人一个电话或者一个保安过来,不在值班室的事瞬间就能暴露。倘若我是接完第五通电话以后出门才动的手,受害人明明该去解决噪音的事,解决完了就该回岗位上,为什么会等在绿化带?就等别人来害他吗?”师瑜说,“你们怀疑谁也不应该怀疑到我身上。”
景深眉头深深地蹙起。
师瑜第三次问:“他死了吗?”
几秒后。
“活着。”
“没出人命,不涉枪涉毒,所以你们市公安局为什么要揪着这件事不放?”
※
审讯室外,小王和李元宝齐齐转身。
小王盘腿坐在椅子上:“我也不明白,这不就是一场意外?上面到底为什么总揪着这件事不放?难不成你见过谁家的老人突发心脏病还特地叫警察过去的?警察是会看诊还是会做手术?上面来的大佬为什么非得认定有这么一个凶手存在?”
李元宝摇头:“不知道。”
小王思绪开始发散:“难道说其实那姓张的得病是有人下药?”
李元宝又摇头:“不知道。”
小王思绪接着发散:“或者说其实是里面那位嫌疑人得罪了什么人才故意借这事儿整他?”
李元宝还是摇头:“不知道。”
小王思绪已经刹不住车了:“再不然就是其实压根没有什么病什么谋财害命?这其实是场灵异事件?”
从小接受唯物主义的李元宝同学嘴角抽搐了一下。
从小热爱聊斋志异的小王同学思绪越飙越远,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还是是巫术,蛊术,咒术,炼鬼术……嗷!”
景深手里拿着蓝色文件夹,刚走出审讯室就听见这一番胡言乱语,半点不含糊地直接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少胡说八道。”
“我就是不懂,咱们为什么总揪着他不放?”
小王是真不明白:“人家好端端上个班,好端端料理一群流氓,好端端报个警,结果莫名其妙成了恶性案件嫌疑人,莫名其妙被关进局子里不能走,最莫名其妙的是他问您自己犯了什么事,您也什么都不肯告诉他……”
他看着对方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总算想起对方好歹也是个手下带着不知多少支队伍的大佬,比自己这种基层派出所小民警身份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声音默默小了下去:“……也什么都没告诉我们。”
景深看他一会儿,忽然翻开手里那只蓝色文件夹,从里面不知抽出张什么,扔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