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陈今天第二次震惊了。
等这一班车的“货包”总共就十来个,在场的人都是潜伏到轨道旁的时候碰见的,对彼此的目的也都心照不宣。
老陈是在往轨道旁埋伏的时候遇上的他,彼此只交换了个名字,只觉得这小孩性格安安静静的跟家里那俩天天上房揭瓦的讨债鬼比招人疼得很,才会不自觉多照顾两分,如今对着他这短短两句不到十个字脑补出一个“身患重病但家中贫困不愿拖累家庭干脆放弃治疗”的小可怜形象,看他的眼神瞬间父爱泛滥。
身份的问题总算糊弄过去,师瑜收回目光,低头点开了自己的手环。
二十个玩家被随机分成四组,每一组的人身份信息都相同,而如今他的身份信息已经被系统发过来了。
【您的身份:贫民】
同组的人还有谁系统没公布,倒是贴心地在末尾加了句:
【玩家在游戏中无法窥视他人身份信息,无法知晓彼此身份,唯一的能得知他人身份的途经只有主动询问由旁人告知。】
至于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呜——”
远处笛鸣声长,一辆外观看起来非常有时代感的绿皮火车自地平线逐渐放大清晰,车头的烟囱里冒出大股大股灰白色的浓烟。
不仅仅是列车,这里的站台是水泥地面,头顶是塑料雨棚,不远处只有一间不足百平米的单层红顶房,估计是服务站,旁边各色小摊贩推着车排成一列,就等乘客下来透气的时候吆喝。
足足二十多节的车辆,制动系统减速耗了不少时间,尾部的货运车厢最终停在离众人的藏身之处不远的位置,一共两节。
不多时,前面的车厢有列车员下来,拿钥匙打开了最后两节货运车门上的铁锁,招呼早早便等在一旁的搬货工人把东西都放上来。
东西太多,工人忙着搬货,列车员估摸着也是摸鱼成惯犯,只在旁边认真监视了一会儿,便跟着乘客转悠到了站台不远处的摊贩上。
周围人流如织。
草丛里的“货包”终于起身,冒着腰,闭着嘴,趁着列车员心神投入的时间里一个接一个溜上货运车厢,找到掩体藏好。
运上去的货都就近堆在车厢门口,列车员终于转悠回来,拿着单子清点了东西,确认该搬上来的都搬上来了,也没走进去查看,直接拉上门,落锁,在列车即将发动的前一刻掐着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火车开始行驶。
谈望终于找到机会跟师瑜独处,车子一动起来便挪到他旁边,兴冲冲地自报家门:“大佬,我被分到了贫民身份,现在又跟你刷新在同个地点,我们身份是不是一样的?咱们是同一组的吧?”
师瑜靠着车厢坐在堆积如山的纸箱后,慢了半拍才应道:“嗯。”
“二十个玩家分成四组,每组就是五个人。贫民这一组除了你我还有三个;我跟朝姐是组队进来的,她应该也是这一组但被送到其他地方了。”
“我之前在中场的时候看了一下,二十个人里大部□□边都有人,落单的包括你只有两个人,另一个跟另外一支三人队伍对视超过五秒——那个落单的有事先跟队友商量好装不熟以隐藏实力的可能。”
谈望一边注意着周围一边絮絮叨叨:“二十个人除了你是单独进的游戏,另外十九人里按照之前在中场的站位聚集程度,两支四人队,三只两人队,一支五人队。除了我跟朝姐以外还有两队的两个人,我们这组剩下两名组员里应该就在他们之中。我记得他们的样貌,见到了能认出来……怎么了?”
师瑜默默看了他一会儿:“没什么。”
之前掩饰的理由张口就来已经很叫人惊奇了,明明当初在齿轮那场游戏可半点看不出来对方有这等随机应变的能力。
可现在呢?是运气好误打误撞突然开窍?还是当初在齿轮副本里时从来都不是对方的真实模样?
谈望过去跟顾今朝一起进游戏的时候就习惯了开局直接报备自己所有的分析,从任务到环境到现状到参与玩家,跟打工的向自家老板汇报工作进程似的。
继一个星期前那场集体游戏后,如今天降鸿运让他成为那个和刚好师瑜在同组同地的天选之人,谈望决心当个抱大腿姿势正确的挂件:“大佬,咱们现在先做什么?找同组的队友?打听相关背景故事?去驾驶室跟列车长提停车的要求?还是直接去狩猎一波试试水?”
师瑜听到最后一句:“狩猎?”
“大佬您这样自己有足够能力的应该不怎么关注外界,上九天玩家在游戏里死了,尸体不像下九天那样会被系统定时刷新,掉落的道具旁人可以拾取再利用。论坛上把专门挑玩家杀这类玩家统称为‘猎手’。”
谈望带着鸭舌帽,顶着张面嫩的学生脸,笑得一脸纯良:“去找别组玩家,直接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