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凤殃是个能忍能狠的性子, 哪怕脚被踩得生疼依然保持着高岭之花的姿态, 淡淡看着他, 眉头都没动一下。
“怎么?”
“我出事是我自己眼瞎,遇人不淑, 和你有什么关系?”扶玉秋冷冷瞪他,“是不是日后我寿终正寝, 你也觉得是自己的错, 错在比不上天道?”
“……”凤殃说,“我没有。”
他一没有理,就会淡淡地说“我没有”。
扶玉秋“呵”了一声, 说:“那我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凤殃愣了一下:“什么?”
扶玉秋又重复一遍, 下巴都要扬上天了, 趾高气昂道:“我说, 有我在, 也不会让你再出事。”
一时间,凤殃胸口涌出的情绪,甚至是迷茫的。
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打有记忆起,凤殃面对的便是数不尽的恶意、恨意、杀意,每个人都想他死,就算遇到待他好的,也从来都是他处于主导位置对其相护。
从没有人想要保护他。
扶玉秋还在那细数:“比如那什么金乌啊,他若是来我就用水连青浇它,把他浇成大尾巴落汤鸡!”
凤殃一直注视着他,闻言笑了一下。
“笑什么笑?!”扶玉秋说他,“你也是,如果你再把什么乱七八糟的往自己身上揽,我也浇你。”
凤殃:“……”
凤殃不笑了,轻声说好。
他这副样子,让扶玉秋终于寻到一点当年和“丑八怪”相处的感觉了。
扶玉秋这才消了气。
他伸手摸了摸凤殃的脸,左看右看,啧啧道:“怪不得在九重天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好看。”
很少有人类能让扶玉秋觉得好看——他连自己都觉得丑。
扶玉秋没有边界感,这样腻腻歪歪贴了半天,也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凤殃紧盯着近在咫尺的扶玉秋,心口缓缓涌上一股不可自制的情绪,搅动着他本就不稳的思绪。
他只当时自己又要疯癫了,却没意识到这股感情没有半分暴躁,甚至还带着他从未有过的渴望。
——那是本能的欲望。
凤殃将视线移开,伸手轻轻把扶玉秋推开,淡淡道:“没什么好看的,一张皮囊而已。”
“也是。”
扶玉秋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又想起再过一段时日自己就能重新变回幽草了,顿时高兴起来。
“有花盆吗?”
凤殃想了想:“应该有几个。”
半晌后,无数食人藤枝顶着一只只花盆从外而来,花盆样式全都不一样,草草数下来,竟有几百只。
扶玉秋:“……”
扶玉秋本来坐在台阶上等,看到那琳琅满目看都看不过来的花盆,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