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星没有丝毫迟疑地对准了温明轩的心脏。

温明轩整个人一瞬间都绷紧了，但勉强回答道：“我记得这是强制要求全体学员参加的，长官。”

林溪尝试着扣动扳机，感受到指尖传来了麻痹感，自己的身体在阻止自己伤害眼前这个人，阻止自己伤害“温明轩”，这个世界的“主角”。

“我可以让你在那天被关禁闭的。”他放下手，很有些无所谓的笑笑。

温明轩被他这话哽得一下子没上来气：“报告长官，我想参加。”

林溪也没否决他，只是很随意地点点头：“那好，允许你参加，但要是拿不到第一名，我会爆了你的头。”

现在这边没什么人，林溪这句话在空荡荡的训练场里带了点回音。

他说的这么轻描淡写，温明轩却能确定这完全是认真的。

在心中踌躇了一下，温明轩鼓起勇气：“长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林溪又抬起手瞄准靶心，毫无阻碍地扣下扳机。

十枪百环，技术没有任何倒退。

但唯独无法对着温明轩开枪。

“我过去跟您有什么恩怨吗？为什么这么恨我？”

“恨？”林溪转过身看着他，似乎是在思考他这个问题的含义，“我并不恨你，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恩怨，你只是无辜被我迁怒了而已。”他随手把枪搁在架子上，活动了一下手指。

林溪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很纯粹的理所当然，甚至于显得异常冷漠。

这还是温明轩第一次见到能如此自然又冷静的说出“只是迁怒”的人。

恐怕换个人来已经被气死了。

“是你这个人存在所代表的含义，让我……无法不迁怒于你，”林溪走到他面前，语气还算温和的伸手给这个被关了禁闭的青年整理了一下衣领，“对此我向你道歉。”

他比温明轩稍微矮一点，从温明轩的角度看过去，这个整理衣领的动作显得林溪整个人的气质都柔软了起来，纤长浓密的睫毛卷而翘，透露出几分温顺乖巧的意味。

温明轩一怔，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他又继续道：“但我是不会改的，我就是这样的人，如果有不满的话，就忍着。”

林溪松开手，漫不经心地抬手拍了拍温明轩的脸侧，唇角微微勾起一个相当恶劣的笑。

那一对漆黑的眼珠里除了冷漠，只能找到讽刺和恶趣味的愉悦。

霸道，任性，不讲道理。

温明轩感觉自己如果不是脾气好，现在已经因为跟长官斗殴被退学了。

林溪却没有半分自己在气人的自觉，转而问道：“给你的那个，你用了吗？”

温明轩怔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林溪说的是他之前塞给自己的那根，据说注册一次可以免疫任何信息素一个月的小细管。

“报告长官，用了。”

林溪脸上就多了点笑容：“乖孩子。”他夸赞道。

他伸手揉了揉温明轩的头顶。

温明轩却明显感觉到如果刚才自己的答案是“没用”，那现在落在自己身上的估计就会是拳头了。

“我看你也挺想揍我的，要不要跟我试试？就当是格斗练习。”林溪突然问道。

温明轩一边心里想着我看你就是找了个借口想揍我，一边却有些跃跃欲试——毕竟他们都知道林溪是因伤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