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飞白微微点头,沈醇开口道:“前面带路吧。”
柳竹青走在了上面,本是等候,却是见沈醇微扶住那俊美男子的腰背道:“岸上湿滑,小心一些。”
柳竹青神色微滞,却是隐藏了眸中的情绪默默在前面带路。
小岛颇大,斗折蛇行,一步一景,其中也有流水,却是清澈见底,走了约莫半刻钟,才在树荫中见到别庄的大门。
与京城的恢宏不同,这里的建筑带着小巧与雅致。
别庄中人不多,却是皆聚拢在院内朝着沈醇行礼问安:“见过公子。”
“都起来吧,房间可收拾好了?”沈醇问道。
“听闻公子要过来,房间都收拾好了,只等公子来了便能休息。”管事上前恭敬道,“只是公子未说是两人,其他房间也是一直打理着,只需换了被褥便能入住。”
“不必,白公子同我一起住。”沈醇说道,“在这庄中,他的话便是我的话。”
“是。”家仆纷纷应声,“见过白公子。”
凤飞白打眼看去,这些家仆之中健全者有,身体有疾者也有,有跛脚者,瞎了一只眼者,还有手指失了几根者,他心中略有思忖,开口道:“不必多礼。”
他居帝位多年,即便着便服,气质也是出尘之人,家仆并不敢随意揣测思量,皆是恭敬的送他们进了院门。
茶点奉上,凤飞白坐在椅子上放松了身体,试吃着那与京城不同的果子道:“味道不错。”
沈醇拾起了一枚放入了口中道:“确实不错,有荔枝的味道,你若是喜欢,我让人将方子拿来,回京以后也好做。”
“其中掺了荔枝,来往奔波劳碌,不必了。”凤飞白吃了几块,又喝了几口水,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你别庄中的人为何有那样残缺之人?”
沈醇招家仆,自然可以从好的里面挑,样貌端正,看起来赏心悦目者也不过是多花些银钱罢了。
“那些人曾经都是无父无母的可怜人罢了。”沈醇捻起了杯子笑道,“无处容身,就送到了我的庄子上,总是手脚利落能自己做活养活自己。”
“原来如此。”凤飞白神色柔了些道,“翊王仁善。”
“只是顺手罢了,他们也懂得自理,若是遇上好吃懒做的,臣也照样会扔出去。”沈醇笑道。
“如此已是最好了。”凤飞白说道。
这些残缺之人无父无母,若是放在外界,只怕是会遭人嘲笑,若是恶从胆边生或是自暴自弃,皆是不好,可在这处世外桃源却是最好不过了。
他的爱卿心怀天下,又仁善爱民,每每想到自己能与他执手一生,都觉得庆幸不已。
沈醇笑了一下,侧头看着他问道:“陛下只想问这个?”
凤飞白看向了他道:“还有何事?”
“柳竹青。”沈醇放下了杯盏道。
凤飞白听到这个名字时唇角微扬:“你让朕问,朕偏不问。”
初见柳竹青时他心里自然也是咯噔了一下,毕竟青年俊秀,着实超过他人许多,且青年明显对沈醇有所倾慕,但观沈醇神色,却是满满的陌生和公事公办,无一丝一毫的狎昵隐晦之情。
沈醇受万民爱戴,宫里宫外倾慕他的人只多不少,比之他这个帝王的权势,那些人对沈醇更多了几分的心甘情愿。
凤飞白初时还会略有不快,但后来却是想明白了,人已是他的,只要沈醇无意,任凭其他人再如何倾慕也是没有结果,既是如此,也该那些人羡慕嫉妒才对,轮不到他来置气。
沈醇闻言失笑:“陛下学坏了。”
既是不问,便说明没有放在心上。
“爱卿教的好。”凤飞白说道。
别庄风景极好,醒时便可闻鸟鸣之声,清脆入耳,让人不觉得烦扰,反而觉得心神放松,将那周身的疲惫都洗脱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