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走的是官道,但并不是完全的平坦,车厢虽大,总是困在里面也是一中煎熬,也唯有睡觉才能够打发时间了。
车厢摇晃,他睡的极快,待那呼吸绵长,沈白才敢将视线落在他的眼角眉梢,如沈母所说,主人生的甚好,无一处不妥帖。
手指交握,沈白喉间轻轻吞咽了一下,在其微微翻身时僵硬了身体不敢动,待其只是侧躺后松下了神经,却见其另外一只手也抓住了自己的手。
漆黑的眸因为这样的举动而变得柔和了许多。
少爷……沈醇。
马车行进不快,待到了饭点也还未到附近的驿站,车子停下,仆从在空地上整理生火,沈父沈母皆是下来活动着筋骨。
“这马车坐的憋闷,还不如筠儿骑马来的畅快。”沈父说道。
“爹娘的马一直备着的。”沈筠说道。
“你爹要骑让他骑,我可不骑。”沈母松动了一下道,“醇儿呢?”
“听侍女说似乎睡着呢。”沈筠说道,“让他睡一会儿吧,待饭菜做好了再叫他也不迟。”
“嗯。”沈母应道,“今晚可能到驿站?”
“预计是能的,已让人快马加鞭去打点了。”沈筠说道,“爹娘和醇儿一到就能入住。”
“筠儿如今办事果然妥帖。”沈母对沈父笑道,“真是眼看就要成家的人了。”
沈筠笑了一下道:“只是小事罢了。”
“以小见大,小事处理好了,大事才会更妥帖。”沈母抬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想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想你幼时,娘还得弯腰才能摸到你的头,如今大了,有些事真是不能做了。”
“娘若是想,什么时候都可以。”沈筠说道。
马车停下,环境骤然改变,沈醇蹙了一下眉头的时候沈白的神色微动,看着他睁开了眼睛道:“少爷醒了。”
“嗯……到了何处了?”沈醇起身,推开车窗去看。
“只是到了饭时。”沈白说道。
沈醇微微倾身,一块玉石从他的胸口处掉落了出来,沈白的目光转向,沈醇抓住了那玉在指间把玩道:“我长命锁上的暖玉,大夫说是暖玉养身,娘就让我摘下来佩戴上了,你喜欢这个?我送你。”
暖玉色白,与他的肤色极衬,沈白开口道:“少爷佩戴极好,属下拿来无用。”
“这东西也算是个值钱的物件,若是哪日没了银钱,拿去当了也值不少。”沈醇笑道。
“既是长命锁,不可当。”沈白说道。
长命长命,若是当了,岂非坏了运数。
沈醇将那暖玉放回了胸口处,倾身凑了过去道:“你担心我?”
他离的极近,沈白不敢后移,只能对上他的视线道:“是。”
“你可知我庄内的长命锁都是论箱装的?”沈醇问道。
沈母盼原身长命,旁人似乎也知晓一二,幼时多送此物,只原身当玩具摔坏的都能装上一箱,多贱寡贵,大抵是这个意思。
“知道。”沈白说道。
他既是要护周全,除了防备他人,还要防着他自己弄伤了自己,那些房中放置的东西,大抵都是知道的。
“知道还担心……”沈醇抬手摸了摸他的下颌道,微微凑近时车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醇儿,饭菜已做好,起来吃点儿东西吧。”沈筠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沈筠的声音让沈醇回头,也让沈白微微松了口气,但或许他的这口气松的太快,沈醇回眸看了他一眼,眸中有些意味深长:“来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