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白竺品尝到一半道,“你能上山崖,伤势可是痊愈了?若能离开,早日离开此处。”
“只能跳的高些,若想彻底好全,还需要一些日子。”沈醇说道,“大夫可否再留我一段时日?”
“你愿留便留。”白竺说道。
谷中无事,白竺喝了药索性躺上了床,抱着被子静静的捂汗。
他藏在被中,只有头露出来,其上满是汗水,颇有几分可怜的意味。
沈醇起身去了厨房,寻找到了一些糙米,一把野菜,除之之外再无其他。
这几日他们左不过就吃的这些,白竺眼盲,想要独自生活,能做到此种地步已是不错。
沈醇放下了野菜出去,从谷中捉到了昨晚咬伤他的那条蛇,去了毒,又挖了各色野菜,寻觅了数种香料回去。
糙米舂成细的,熬成了粥,其中放了肉沫和不少青菜,又翻炒几道小菜。
这木屋本就简陋,只可勉强遮风挡雨,那饭菜的香味自是挡不住的。
白竺本已有些迷迷糊糊,闻到味道时才蓦然觉得腹中空空,方才虽吃下了一些莓果,可是只会刺激的愈发想要吃东西。
他从床上起身,摸索着往厨房走去,正要推门时却听到了对面一声:“小心。”
白竺的动作顿住,饭菜的香味几乎弥漫在他的鼻端:“你做了什么?”
“一些菜,来尝尝。”沈醇小心绕过了他,将饭菜放在了桌上,来回三趟,最后推着白竺的腰背到桌前,将筷子递给了他道,“刚好你这几日生病,这种事就由我代劳吧。”
白竺摸着桌上的碗,小心尝了一口,不同于以往的清粥,粥中有些许肉丝,却不腻,反而因为其中清香的菜叶而让人胃口大开。
他尝其他菜时先是触碰碗沿,这才夹过来品尝,桌上的菜不同于他以往烧的,不是过咸的味道,反而相当清淡,可就是让人觉得鲜美。
白竺胃口大开,频频伸筷,直到腹中有了饱感才停了下来:“你厨艺不错。”
“总是自己在外,难免多学一些让自己好过一些。”沈醇笑着起身道,“我去洗一下,你不急着睡觉,先歇一会儿,免得积食。”
“好。”白竺说道。
沈醇将那些东西收拾干净回去的时候,白竺正坐在桌边翻着那厚厚的竹简,手指从其上一一划过,似乎因为熟悉了笔画而阅读的格外的快。
沈醇静坐他的旁边,取过了书刻着那些竹简,将那些一一串好,二人虽不说话,气氛却比之前要融洽太多。
“你说你无爹娘,是做何事的?”白竺毕竟生着病,即便翻阅竹简也翻阅不了多久便困倦了。
他难得率先开口,沈醇拂去了竹签上的木屑道:“做杀手。”
他未入轮回盘,却可以给自己编造一个身份,若直接说是天上的神仙,可能会被对方当成傻子。
白竺握着竹简的手一紧:“杀的都是何人?”
“从前遵命行事,如今随心所欲。”沈醇笑道,“杀该杀之人。”
医者救人,杀手杀人,他们同样是背道而驰的。
“何为该杀之人?”白竺问道。
“朝廷管不了的贪官污吏,江湖人杀不了窃贼,我若想管就去杀。”沈醇笑道。
白竺问道:“从前遵何人之命,可是因为他给你下了蛊?”
“是,不过他被我宰了。”沈醇笑道,“金蚕蛊虽让我活不过不惑之年,不过能得自由,也算是回本了。”沈醇说道。
“我可为你解金蚕蛊。”白竺说道。
他自幼生在谷中,不知谷外之事,可作恶之人该杀乃是天理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