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态度颇冷,男人开口道:“脖颈不适,伤口颇痛。”
“脖子可能是滚落悬崖时砸的。”白竺走到了他的跟前,取出了药枕道,“手。”
男人将手搭了上去,白竺的手指搭了上去探着他的脉:“还需服药,伤口处的药也需更换。”
男人看着他的眼睛,从其中没有察觉出什么焦距的时候问道:“你看不见么?”
如此美人竟是盲眼之人,真是白璧微瑕,着实可惜。
“与你何关?”白竺收回了手道。
他将药罐取来,将药材一一放入了其中,若非行动略有滞涩,很难看出是眼盲之人。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男人问道。
白竺捏着药材的手一顿:“我是这幽谷的谷主。”
“在下名魏舒。”男人说道,“谷主擅药?”
“你若不信,可以不用。”白竺将药罐推到了他的面前道,“三碗水煎成一碗,火不要太大。”
魏舒见他的举动有些诧异:“在下来煎?”
“你想直接吞也可,药效未必能发挥出来。”白竺将木柴搬到了他的面前,略有无力的躺回了床上。
身上有些发冷,也格外想念那些沈醇在的日子。
可他不能总是依赖对方,他从不觉得自己眼盲就比他人差到哪里,那人也如对待常人一样对待他的,他是友人,而不是累赘。
魏舒勉强燃着火焰,可他到底不精于此,引得这屋中阵阵的浓烟,白竺咳嗽了两声道:“你在点房子么?”
“抱歉,在下很少做这样的事情,谷主可是身体不适?”魏舒问道。
“没有。”白竺起身,摸索着点燃了药炉中的火,丢开手道,“往里添柴便是。”
“昨夜大雨,多谢谷主相救。”魏舒对他这冷淡的性子倒不如何的生气。
对方是眼盲之人,又冒着大雨将他带回来,能够做到此中地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他连早上初醒的气也一并消了。
“不必。”白竺冷声说道。
药汁煎好,魏舒默默喝下,看了看那床铺,觉得自己应该是没可能躺在那处的,又看了看屋内的榻道:“谷主,在下可能借这榻休息一二?”
白竺本是神思昏沉,闻言蹙眉而起道:“不能。”
魏舒微怔,看着那榻上放着的被褥,以为怕自己弄脏,开口道:“在下可脱去脏掉的衣服,不会弄脏谷主的东西。”
“那里有人住,不能给他人住。”白竺拒绝道。
“这谷中还有他人?”魏舒微微拧起了眉头。
这屋子虽简陋,可陈设颇多,不说那些竹简书架,便说窗外挂着的风干肉,便不是眼盲之人能做的。
他掉落此处,眼盲之人看不见还算安全,若是还有旁人,身份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不管有无,榻都不能住,你若想休息,桌椅板凳随意。”白竺说道。
魏舒听闻此言,即便再好的脾气也有些按捺不住那中烦躁:“这谷中可有他人?”
白竺的手指探入了袖中,触碰到了些许的粉末:“你是何人?”
魏舒看向了他戒备的举动,提起了心神道:“在下是被仇人追杀至此的,如此问只是怕身份暴露。”
“你的衣服并非棉麻,而是绸缎。”白竺闭了一下眼睛深呼吸道,“非王公贵族不能着绸缎,你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