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语白跟随他踏上大帐的台阶,入帐时问道:“你何时知道的?”
帘帐被沈醇挥手落下,兰月被隔在了帐外,沈醇看着他道:“你想我何时知道。”
外面冷风被隔,齐语白对上他的视线,不知为何觉得心神紧张了起来,那些童稚之语犹在耳侧。
王后要来,大王可开心了。
知道王后要来,特意去猎了许多狼皮,以免受冻。
他想他何时知道呢?
“此事还能斟酌商定么?”齐语白开口道。
“说的迟了你要伤心,说的早了你又想的多。”沈醇捏着他的脸颊笑道,“可不得找个你我都满意的好日子。”
“你!”齐语白心神不定,已被拥入怀中。
即使斗篷包裹也未有的暖意传来,他轻轻挣动,却闻耳边轻语:“我一开始就知道是你,若不是你,我要什么公主和亲。”
齐语白眼睛瞪大,心脏骤暖,那一刻竟难以言说自己的心情,原来是得知他来,所以才开心的么?
这一切都与齐思琪无关,这个人的心思都是因为他。
怀抱轻退,沈醇看着怀中轻怔的人低头,呼吸轻闻,齐语白与他对视,视线想要轻移时被轻轻扶住了下巴,双唇贴上,被拥紧时手指抓紧了他的衣带。
睫毛轻垂,迎接着他细细密密的亲吻,
心脏跳的让自己心慌又脸热。
远嫁来此,新婚之夜是因为他,欢欣雀跃是因为他,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齐语白这个人而已。
因为想要他,所以才是他和亲……
不,不对,也就是说是因为对方想要他,所以他才不得不改嫁,来到这里!
怀中之人微僵,沈醇抬头察觉他眸中情绪时知道他反应过来了:“王后似乎心神不宁。”
齐语白对上他的笑脸,顿时觉得十分可恶:“妾身从未与大王见过面,大王为何要我和亲?”
“尚朝元后家族上下品行上佳,我想她的女儿应该也不错。”沈醇松开他笑道,“堪为我南溪之后,与其锁在深宫被那些人磋磨,还不如来此处自由自在。”
齐语白轻怔,原本的问责之心已然消失不见。
原来如此,他崇尚他外祖家,纵使世人皆认为其贪污受贿才会被帝王抄家,他却说家族上下品行上佳,所以才以王后之位为聘。
他若真是女子,能得他如此看重相待,也算是一个好归处,可他却是男子。
尚朝虽有男子为后之事,可他并无龙阳之好,心思也不在此,他是男子,对那帝位便有一争之力,他活着也不仅仅为一己之身,女子之身受限制颇多,洗清冤屈无力,男子之身却不同。
他的心牵绊在尚朝,这样应该算是阴差阳错了。
“大王便是要娶,也该问我愿不愿意。”齐语白看着他的背影无奈道。
“我本意不愿父王和亲。”沈醇从炉旁提起水壶,倒了两杯热水,一杯推到了他的面前道,“也是想着尚朝即便要送亲,也该到了春时,谁知道他们送的急,我知道是你时你已上了车。”
齐语白坐在一旁,捧起了那杯水,当时确实是阴差阳错,来回消息也慢:“我一开始应该是嫁给你父王的。”
“我怎会让你嫁他。”沈醇侧眸道。
齐语白轻滞,竟觉杯边烫手,南溪之事那时他已经知道了。
前任南溪王病死,穆伦继位,要求尚朝继续和亲。
他真的是病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