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的,先生。”萧慎一边观察着先生的反应,一边用指腹按揉红疹,促进药物吸收。
异样的麻痒自背部传来,沈青琢张口咬住了身下的丝衾,尽量不发出奇怪的声音来。
与此同时,上药之人也并不好过。
先生骨架本就纤细,一场大病更是瘦得腰身盈盈不堪一握。那截莹白的细腰半露不露,隐没在堆叠的黑色丝绸中,随着他上药的动作微微发颤,再往后是——
额前渗出的热汗往下滚落,萧慎一张俊脸憋得通红,慌乱地收回了视线,心中暗自唾骂自己。
这段时日分明照顾得很趁手,为何先生一醒来,他就像失了魂一样?
好不容易上好药膏,沈青琢将里衣拉上肩膀,侧眸看向坐在床榻边的小徒弟,目光落至单薄的无所遁形处,忍不住又笑了一声。
萧慎正自我检讨,发现先生好像在嘲笑他,顿时恼羞成怒,虚虚压了下去,沉声威胁道:“先生?
沈青琢自知不是小徒弟对手,只好笑着告饶:“病人,先生是病人……”
笼罩在上方的人磨了磨后槽牙,最终还是妥协般倒在他身侧,抬手将他揽进了怀里。
“你就折磨我吧,先生。”萧慎抵着发顶叹息,“等先生好了,我们再慢慢地……”
沈青琢听着他发狠的语气,不由心尖打颤,但还是任由他将自己抱在怀里。
他早已习惯了,在这熟悉的气息中陷入沉睡。
***
第三日,沈青琢勉强可以下地了。
圣上离宫月余,积攒如山的奏章早已铺天盖地,这会儿先生醒了过来,萧慎不得不去处理朝政。但只要寻了一点空隙,便会跑回承乾宫亲自伺候先生。
在他看来,那些宫人们都笨手笨脚的,哪有他让先生用来称心如意?
沈青琢好说歹说才把圣上撵走,靠着枕头自己喝药。
不多时,孔尚大步走进来,语气难掩激动:“大人,您终于醒了!”
薛士杭紧跟其后,“大人,您醒了。”
“嗯。”沈青琢微一颔首,又问道,“薛大人,肃州那边情况如何?”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薛士杭回道,“属下离开肃州时,各级官员已陆续到位,疫病也得到了有效控制。”
沈青琢将药碗递给小德子,拿过巾帕擦拭唇角,抬眸望向一侧的妙手,“神医,熏香中的成分可查出来了?”
“查出来了。”妙手回道,“毒素来自一种西域罕见的毒花,花瓣晒干研磨成粉末,取微量加入制成了安神香,一时极难察觉,但香点久了,这种毒就会在身体里日积月累。”
沈青琢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太皇太后为了置我于死地,煞费苦心了。”
原主身体积弱果然并非偶然,不管太皇太后心里打着什么主意,眼下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孔尚眸光微凛:“户部侍郎和刑部尚书勾结,多年来一直为地方贪污腐败打掩护,如今戚氏就好比那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日了。”
沈青琢笑道:“那戚鸿军家里,查出了多少脏银?”
薛士杭回道:“除去粮食丝绸,光明面上贪污的白银就有四千万两,同去年国库一年的总收入持平。”
“贪得真不少啊。”沈青琢“啧”了一声,“将戚氏一脉清算完,大雍的国库就该充实了。”
当然,他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孔尚拱手道:“这些事都交给我们来做,大人您就安心养病吧。”
沈青琢又问妙手:“神医,既然这种毒能让我产生抗体,能不能提取出来,制成避瘟香,让肃州百姓防治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