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榭喃喃:“师尊是要……”
自从他长大后,师尊便没有再为他梳过发,这是他的师弟才有的待遇。
师弟不在了,是不是师尊愿意将他当成自己的徒弟,像别人的师尊一样对自己的徒弟好。
顾榭心里有很多疑问,他什么也没问,怕自己一旦开口,所有美好的假象就会被打破。
现在这样就很好,师尊不再对他视而不见,遇到了会一起回问月山,甚至还会主动帮他扎头发,就像一对普通的师徒。
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
莫问桥早就看他一头乱毛不顺眼,他拿着寒玉梳一点一点梳开顾榭的头发,细长的手指在顾榭的头皮间穿梭,顾榭感觉到头皮炸裂出密密麻麻的酥麻感。
从头皮一路蔓延至心头。
师尊怎么那么……
顾榭耳朵红了个彻底,他看不到莫问桥的动作,目光无焦距地盯着前方,头上的触感更加明显,每一次细微的感觉都被他尽数捕捉。
师尊动作轻柔,指腹柔软,偶尔会碰到他脸颊边的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师尊的手很好看的,白的像玉,没有一点瑕疵,又细又长,那双手从他十多岁时就常常在他的梦里出现,他闭眼都能还原出那双手上的全部细节,在梦里或温柔或热情地抚摸他难以启齿的隐秘欲.望。
他将梦境和现实分的很清,他清楚地知道现实中的师尊永远都不会那样抚慰他,所以每次梦醒都会失落很久,分外厌弃自己。
一边怪自己亵渎了高高在上的师尊,一边心里又期待着下一次梦境。
而现在他梦寐以求的手在触碰他,他梦寐以求的人就站在他身后,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能闻到师尊身上清列的冷香,只要稍微往后就能紧紧挨着他,不留一丝缝隙。
顾榭的手里搅着自己的一缕发丝,越搅越紧。
等梳好了头发,莫问桥拿起刚刚扯下来的蓝色发带,让顾榭拿在手里。
顾榭乖乖接好,端坐着任由莫问桥动作,他心中有杂念,身体僵的动都不敢动。
莫问桥却神色如常,他对自家徒弟脑子里那些绮念毫无所觉,有条不紊地将眼前的发丝一缕一缕捞进自己手里,剩下的最后一缕竟捞不动。
那一缕头发被顾榭紧紧抓在手里,莫问桥拍了拍顾榭的手想让他松开,顾榭不知怎么的整个人弹了一下,反应剧烈。
莫问桥好不容易理好的头发从手里四散而去,重新落在顾榭雪白的衣领上。
“我吓到你了?”莫问桥安抚似的摸摸顾榭的头顶,低声问。
参清仙尊的声音总是透着一些清冷疏离,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顾榭此时却觉得那声音像是掺了烈火,一下子将他烧起来。
他脸颊滚烫,莫名有一种干坏事被抓包了的感觉,师尊若是知道他那些大逆不道的梦,怕是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靠他那么近。
想到这,顾榭垂下了眸,纤长浓密的睫毛恹恹的耸拉着:“没有,师尊继续吧。”
他不敢再乱想,放空了大脑,不让自己去注意身后的人。
莫问桥察觉到顾榭如坐针毡心神不宁的样子,这次快了很多,将乌黑的长发拢起,发带围着它绕几圈打个结,尾端垂在身后像两条可爱的小尾巴。
绑完头发,顾榭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多谢师尊,若没有其他事,弟子就先告退了。”
他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莫问桥蹙了蹙眉,心生不悦。
他没有将情绪表现在脸上,说出口的语气冷了几分:“今晚莫再瞎跑,整日夜不归宿像什么样子?”
顾榭惊讶地抬起眼,师尊以前从不会过问他在哪过夜,有时候几个月不回问月山师尊都不会有所察觉。
他听出师尊话音里的不高兴,俯身道:“弟子遵命。”
说完再去看师尊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含义,他迟疑地退了两步:“那弟子就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