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麟不听劝, 擅自接触了阳间警察,他一个厉鬼,甚至被阳火烧掉了好一部分的阴气。
虽然戾气就此消散了不少, 但他命也去了大半。
薛今是喘息的功夫都来不及, 马不停蹄布阵画符, 险险把祁麟从魂飞魄散的边缘拉回来。
哮天在一旁焦急地转圈圈,阵法刚一停下,它便“咻”地窜过去, 低头检查祁麟的状况。
薛今是刚起身,宴来朝不知道从哪里抽了张纸给他,于是接过擦汗。
宴来朝看一眼满屋的符篆,风一吹就沙沙作响。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想起魇里的薛今是, 那时候他好像说自己手上没有符篆。
宴来朝蹙眉, 转身装作不经意问起:“你每天都画这么多符?”
“嗯。”薛今是喝了口水,道:“虽说我各家绝学都会一点,但最擅长的还是符篆。”
符篆这东西可是一次性消耗品,当然要多准备一些, 以备不时之需。
宴来朝又问:“每天都必须带在身上?”
薛今是看他一眼:“当然。”
“那要是有一天忘记了?”
薛今是:“不会有这么一天。”
他见宴来朝一直追问,料想对方肯定有什么目的, 但又迂回地不想让自己察觉。
薛今是向来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的,他直接说:“有什么要问的,你直接说。”
宴来朝动作一顿,抬眼和他对视, 对方眼神明亮生动, 和魇中的少年天差地别。
问题萦绕在心中,哽在喉头, 他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情况下,你身上才会没有符篆。”
这个问题好像让薛今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他将眉头一蹙,看过来。
打量了宴来朝一会儿,但没察觉出异样。
他便淡淡地说:“除非那时候我形同废人。”
宴来朝瞳孔一闪,抿唇指尖蜷曲着,明明对方的语气轻描淡写,好像没有多余的情绪,但他仍然觉得心尖上一阵刺痛。
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生人身上不会出现魇,只有经历了死亡的鬼才会困于其中。
那分明就是薛今是曾经最真实的遭遇。
宴来朝颔首:“……我知道了。”
他想,我绝不会让你再陷入危险之中。
那边祁麟终于醒来,哮天第一时间“汪”了一声。
他伸手揉了揉哮天的脑袋,就听不远处传来薛先生的声音。
“我记得离开前嘱咐过你,不要触碰阳火旺盛的生人。”
祁麟张口出声,却只发出了沙哑的气音,强行打开的关窍已经闭合,他嗓子哑了回去。
‘抱歉。’他道。
薛今是摇头,语气很平淡,但听在耳中却叫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