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裴家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在等红灯的空当,司机李叔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江少爷,要不然把小少爷放在后座上吧,您这样多累啊。”
江景辞没理,但视线终于第一次落到了裴斯越的脸上。
李叔是个没啥情趣的粗人,他看不出那个眼神中包含了多少东西,但却觉得画面非常眼熟——哦,他想起来了,他老婆养了只小橘猫,每天儿子长儿子短,可那小橘猫却不老实,总是往她的枕头上撒尿。他老婆每次教训小橘猫的时候,就是刚刚那种眼神!
想狠狠按在地上收拾一顿,却又舍不得。
啧,爱之深责之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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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斯越虽然昏迷了两个小时,但他也没闲着,他一直试图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在梦里想出对付白向忻的对策。
然而一睁眼,白向忻早已不知所踪,而自己竟然躺在家里的大床上。
嗯?什么情况?我还没和白向忻干架呢,怎么就把我送回来了?
“宝贝你终于醒了!”谢岸玲立马站起身,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裴斯越懵懵地发问:“是白向忻送我回来的吗?”
谢岸玲也懵了:“是儿媳妇把你带回的啊,他说你在外面突然晕倒了。”
江景辞?
裴斯越心生不好的预感,偷悄悄地转过头四处看了看。
果然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到了江景辞,少年正臭着一张脸,两只眼睛还泛着莫名的红——八成是气的。
恐怕自己和白向忻约架的事情已经被他知道了。
可是说起来差点被人暗算的人自己,这小崽子干嘛气成这样?
谢岸玲确认宝贝儿子没事之后,就下楼煲汤去了。裴斯越从床上爬起来,犹豫着开了口:“你见到白向忻了?他和你说什么了?”
白向忻那个人阴险的很,不会是趁着自己被放倒,说了什么挑拨离间的话吧?
江景辞一开始没理他,就在裴斯越把白向忻可能说的话想了一百八十种可能之后,才突然出了声:“你为什么出去见他?”
这个问题直击命门,裴斯越瞬间说不出口了。
他该怎么说?
说自己其实是受剧情所控才去见了白向忻,白向忻想要彻底占有你,逼我和你离婚,但我不会和你离婚,因为我知道白向忻是个炮灰反派,他并不是你的主角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担心现在离婚的话会影响你高考。
明明有一肚子实话,却无法说出口。
江景辞就这么等了他半晌,眼神中似乎有一种非要等到答案的执拗。
但裴斯越终究没编出来一个皆大欢喜的理由。
江景辞再次起身走了,和上次生气的时候一模一样。
裴斯越叹着气仰倒在床上,上一次生气还没彻底哄好,这下又生气了。
最可怕的是他还不知道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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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裴峥嵘和裴顾照旧有应酬,都不在家,而谢岸玲和厨房阿姨则做了整整一桌美味佳肴,说是要给无故晕倒的裴斯越补补身子。
轮椅丢在那个倒霉的会馆里了,裴斯越只好让孟伯从储藏室找出来一辆旧的先凑合着用。
可这辆旧轮椅的坐垫非常的硌屁。股,裴斯越还没吃几口就撑着胳膊左挪右挪,就跟长了痔。疮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