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在男人安静的时候,身上那股犹如三岁幼童般的傻气便会消失不见,相反,由于他的身型优势,会给周围人无形的压迫感,让人不敢去深究他异常的行为,以及偶尔空白的表情。
周围太安静了,裴斯越觉得和一个神志不清的陌生人并肩而立实在是尴尬,正要闲聊点什么,男人又转了过来。
“宝宝,你想我了吗?”
他的眸光沉静而喜悦,不难猜出他口中的这位宝宝应该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我不想。”裴斯越叹着气答。
可过了没一会儿,男人用如出一辙的语气又问了一遍:“宝宝,你想我了吗?”
“想了,”裴斯越顿了顿,不愿再和一个不正常的人争辩,凡事都顺着对方来,“想的我都睡不着觉呢。”
这个回答显然是标准答案,男人终于满意了,从外套的口袋里翻出一支棒棒糖。
“送给你。”他笑着说。
裴斯越被那种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的无奈,只能伸手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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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裴音和他的同学一起来到湖边接人,随之而来的还有三辆商务车,可见走丢的这位非富即贵。
裴斯越原本打算将人送到车上以后就离开的,可男人却一直紧紧拉着他的衣角不放,一双执拗的眼睛里几乎要急出眼泪来。
裴斯越只好跟着坐上了车,陪同男人和他的家人一起去医院。
路上,江景辞一共发了打了三个电话过来,一开始裴斯越没接,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刚才的奇遇,后来被烦的不行,这才把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另一头显然在闹脾气:“你怎么回事?”
车里除了裴音之外全是陌生人,裴斯越只好温声哄道:“稍微有一点意外,我马上就回家了。”
还没等江景辞回答,原本攥着裴斯越衣角的男人突然开了口:“宝宝在和谁说话?”
裴斯越:“......”
你可把你的宝宝害惨了。
果然,江景辞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你在哪?”
裴斯越无奈半晌,只好将地址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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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斯越第一次进到病房的时候,走失儿童已经在三个医生的齐心协力下完成了身体检查,检查报告显示这人只是被饿得营养不良,其他一点问题都没有。
其实裴斯越想问一下脑子也没有问题吗,可看到他的家人们喜极而泣的样子,这话他也问不出来了。
“宝宝!”男人看到医生身后的裴斯越,立马叫了一声。不知为什么,他的家人们的表情有一丝尴尬。
裴斯越认命地走了过去,决定做个简要的告别:“既然你已经有人照顾了,那我就走了,再见。”
正要转身,走失儿童从抓衣角改为抓手腕,用得力气还不小。
裴斯越被迫回头,就看到对方委屈巴巴地瞧着他:“宝宝,你会来看我吗?”
裴斯越正在纠结措辞,身后传来少年冷冰冰的声音。
“他不会。”
裴斯越抬眸,就看到江景辞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可能是因为走得着急,衬衫的扣子扣歪了一颗,头发也有点不羁,整个的画风都有点凌乱。
但他周身的气压太低了,以至于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