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邢刻拉他后领:“过年别翻垃圾桶,那烟不贵。”
许拙“啧”了一声,收回手抱头往家的方向走:“不管贵不贵,你以后都别买了,我也不喜欢烟味,你要抽烟我肯定离你远远的。”
邢刻安静推着车,手里还拿着许拙那份凉了的油炸。
他好半天没回复,许拙于是偏过脸道:“行不行啊?”
前边就是停车的地方,邢刻低头将车的站脚打下,站在许拙身边说:“你管着我么?”
他这话说得特别安静,询问得也很轻巧,像是怕戳破什么。
而内容几乎都有点儿不像邢刻会说的了。
他从来都阴冷执拗,只按照自己所想的生活,不将自己生活的准绳交给任何人,也不信任任何人。
却问许拙管不管他。
仿佛是在无形之中想把什么东西交给许拙,想和他达成更深的连接一样。
……用一种,不太邢刻的方式。
许拙只愣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爽快道:“可以啊,我管着你。”
话音刚落,许拙余光就瞥见前方出现了一小片白点。
他连忙抬起头来,才发现竟然下雪了。
临西是南方城市,很少见雪。所谓瑞雪兆丰年,初雪总能给人带去极佳的心情。
许拙的眼睛在一瞬间被白茫茫的细雪点亮,兴奋说:“下雪了哎阿刻!”
筒子楼楼上有人听见他的声音,掀开窗户也探出脑袋说:“雪?”
细雪飘飘,越来越多的人探出脑袋来看,连孙芳丽和许清朗也加入其中。
唯有邢刻一直安静地在看许拙。
因为拥有的爱过分难得,所以面对危机时只能将自己的真心实意掩藏下去。
不敢肆意,遂给黑沉的眼眸戴上平和又温柔的面具,甚至将双手交给对方,以此来继续向对方索取。像最坏的恶魔。
有片雪花滚过邢刻的脸颊,落在了他的唇上,冰冰凉凉。
他用手背轻轻擦拭了一下,随即也跟着抬起头来,说:“嗯,下雪了。”
楼上的孙芳丽和许清朗轻轻朝他们挥手,让他们快些回家。
而李书梅则刚从杏花苑外走进来。
*
这个新年许家过得同前几年一般无二,又好像有一些不同。
其中相同在于,还是这个家,还是那一套流程,也还是那熟悉的孙芳丽的手艺。
而不同则在于,第一,邢刻今年年饭不是在许拙家吃的。
其实从前两年开始,李书梅就着手邢家的年夜饭了。
然而最开始的时候邢刻一直不给面子,做了也不吃。
往后一直到今年,才在李书梅的百般请求之下,留在了邢家。
如此一来,许家的年夜饭就少了一口人,略显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