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现在,邢刻可不怀疑许拙故意不给他名分了。
因为方才许拙眼底的困扰和声音里的痛苦都是真的,不是装出来的,他知道。只是和他生活在一块十几年的邢刻竟然会不懂得这些东西来自于哪里。
邢刻只觉得,许拙在那一瞬间好像做了一个梦,或者看见了什么幻境一样,而那个幻境让许拙感到痛苦。
许拙看见什么了?他为什么会一点头绪也没有?
邢刻又喊了他一会儿,见许拙怎么也不答应,以为许拙是就这样睡着了。
于是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到床上去。
然而才刚刚放上床铺,给他盖好被子,原本眼睛闭得紧紧的许拙就又重新睁开了。
他像是睡醒了一样,方才的疼痛感全睡没了,一双眼睛只盯着邢刻看,干干净净的,顿了顿后说:“我没有故意不给你名分,我给的,你能再让我亲一下吗?”
邢刻顿住。
眼下的许拙,和刚刚那个说“我不知道”的痛苦许拙,是真的判若两人。
要不是他始终没有离开自己的身体,邢刻简直要以为有人把他的许拙给换了。
但不是,这人一直就在他怀里,也是被他亲自放下来的,这就是许拙没错。
只是他有点不太对劲。
邢刻伸手轻轻碰了碰许拙的眉眼,耐心道:“刚刚不还觉得男朋友会痛?”
“我想了一下。”许拙很认真道。那个梦的痕迹已经越来越淡了,所以他是真的用正常逻辑去想了一下:“虽然爱情有可能会痛,但阿刻肯定不会让我痛的,所以我给你,你多让我亲亲呗。”
邢刻看了许拙好半天。
许拙的额头都渗出汗了,他刚刚一定是有哪里不对劲。但他现在的样子也的确不像在演戏,好像真的只是一闪而过的什么状态一样。
然而即便刚刚已经这么痛苦了,这会儿竟然也能亮晶晶着眼睛看他,然后毫无保留地把刚刚痛过的地方交给他。
“……宝贝。”邢刻还是想不明白原因,但许拙眼下这个像小孩一样全盘托出的样子,让他觉得很心疼,他把许拙往自己这边揽了揽,发现许拙立刻像离不开他一样贴过来蹭他,心里一下子软得更厉害,忍不住叫出了他所能想到最亲近的称呼,从心底里不自觉发出的那种。
他本来想说,如果许拙觉得很痛的话,可以不用先答应,他们可以慢慢来,等到许拙能信任他为止。
但眼下他却不想这样了。
许拙看着太疼了,让他等到能信任为止,就是让许拙自己去排解掉那个痛苦为止。
邢刻不要这样,既然许拙已经亲近他亲近到了这个地步,那他更想让许拙意识到,如果许拙真的痛了,他也有责任。
为任何事痛他都有责任,这样许拙就能难受找他,不自己承担了。
这才是真正的成为一体。
“你知道你要是答应给了,我绝对不可能再放你离开我吧?”邢刻抱住凑上来蹭他的许拙,轻声道。
“嗯嗯。”许拙在他颈窝处软乎乎地应:“本来也就不离开,咱两得一直在一块啊。”
邢刻的眸色暗了暗:“那你知道你要是答应给了,以后有什么问题都要和我说吧?”
“我一直和你说,是你老不和我说。”许拙又蹭了蹭。
然而蹭蹭已经不能满足他了,他抬眸看向邢刻,睁圆了眼睛看他说:“你现在能让我亲会了吗?”
邢刻:“……”
他知道在很多方面他做得一直都不如许拙好,但是在这样的重要关头,许拙表现得实在是太轻易,会让他对以后不那么有信心。
“出出。”邢刻拉住了想过来亲吻他的许拙,强迫他留在原来的位置,而许拙这一下又急得开始皱眉了。